凤瑾,已经陷入窘境之中。
该如何脱困,不让自己受楚辞与谢玄的指责,这是目前首要的问题。
再三思索,都不得其法,可就在看到二人都平安无恙的那一瞬,她忽然醍醐灌顶,神思清明。
是了,除了以退为进,她还有先发制人的高招!
她转身离去,三步之后微侧头颅,嘴角勾起冷笑与自嘲。
“呵,楚辞,你没事,谢玄,你也没事。
“为了救你们,朕昧着良心欺骗了别人,可到最后才发现,你们也是在欺骗朕!”
话一出口,她对凤归麟的愧疚更深。
纵然是交易,她也觉得卑鄙,因为她堂而皇之的利用了他的真心。
她忽然后悔了,世上最难还的就是情债,她可能还不清了,本来,这债是可以不用欠的。
她越看二人越觉得气,被人欺骗的心痛也演得更逼真。
谢玄最怕的就是从她口中说出的“欺骗”二字,他拼命的隐忍,隐忍到身体都有细微的颤抖,他隐忍着不让心化为死灰。
“陛下——”
他喊住了意图愤然离去的身影,将她给予的苦果咽了下去。
“你可愿听属下辩解一次?”
他在她面前从来不肯辩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是她的影子,能为她达成所愿就够了,不需要辩解什么。
只是如今,他想要辩解那么一次,只因他不想让自己对凤瑾的承诺,变为无足轻重的戏言。
凤瑾的双脚生了根似的长在了地上,别说往前走了,她连离去的意图都被谢玄心痛的呼喊给击碎了。
见她变得迟疑,楚辞轻轻叹着气,希望她能放下脾气,好好儿听上一听。
“凤瑾,霜城情况之复杂,确实令人难以想象。”
凤瑾在原地停上一停,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收敛起心中沉重,佯装出余怒未消但尚且理智的模样,往旁边移了两步,交叉着双手,翘着左腿儿,坐在了小玄子的背上。
谢玄的手指颤了颤,抿着唇,慢慢的抬头望向了凤瑾。
“陛下,属下在霜城发现了巫族的痕迹。”
楚辞好心解释道:
“铃类物件儿,是巫族惯用的摄魂之物。
“这是我近些日子不小心窥见的秘密。
“巫族乃是隐世大族,远离红尘,不被世人所知,他们拥有众多神鬼莫测的手段,可以让人防不胜防。
“巫族的踪迹出现在了大霜城,不得不让人深思。”
三人在说话的时候,沈恪等都自觉的移到了别处,不敢窥探这边的谈话内容。
有些事,不该知道就不要去知道,不然,将会惹来杀身之祸!
里边三人都是了不得的主儿,不管哪个,他们都惹不起。
凤瑾的表情松动了几分,轻蹙起眉头,神情有些凝重。
谢玄紧攥起拳头,拼命忍着心底的震动,深呼着气,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陛下,属下还看到了一个形似小……谢弘的人。”
他一直将成为先帝影子的小叔当做榜样,发誓要成为与他一样的人。
影子与当代女帝性命相连,自先帝驾崩后,他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他。
可那身影分明就是小叔的,他不会认错!
楚辞也知道女帝与影子的关联,单手负在身后,眉头紧锁,对越来越让人震惊的消息,表示出极大的担忧。
这样的消息越多,越意味着,大禹将要迎来的震动,比预想的还要猛烈十倍百倍。
他怕的是一步走错,大禹王朝就彻底倾覆了!
“凤瑾,入城的那天,我们最开始遇到的确实是谢玄。
“他告诉我城中的情况极为复杂,去了很可能就是有去无回,就比如我们才逃出来的地方,你所见的只不过是霜城的冰山一角。
“底下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城主府,所谓的城主为何从来没露过面,他又会是谁,霜城的真正核心到底在何处,是谁教会焕云养的蛊?
“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将这些搞明白。”
他移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凤瑾微微抬眸就可将他看清,如今却需要仰头。
凤瑾能看清他此刻的严肃与慎重,完全超越了情爱两个字。
他轻轻叹了口气,挺直的脊背,让人联想到崖边的青松。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事关大禹生死存亡之大事,我作为大禹的丞相,我就绝不可坐视不理,于是我与谢玄商议,将计就计混入霜城。
“他在暗,我在明,我俩联手,定能窥破霜城背后的秘密!”
他远远望了一眼躲到通道入口处夜一等人,重新看着凤瑾的时候,表情柔和了两分。
“我不知道你暗中派了夜十八跟随于我,时间紧迫加情况紧急,当时谢玄也没有注意到。
“我们都还能自保,所以,夜十八传回云都的消息,算是一个乌龙。”
凤瑾紧了紧交叉在一起的双臂,脸色有些红,是被气的。
“那夜一等人始终联系不上你是怎么回事?
“谢玄,你来答!”
谢玄拖着沉重的步子,略微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