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压下心中凝重,微微抬眸,抿了一抹清风朗月的浅笑,问道:
“你是有求于本官?想让本官彻查霜城之事,同时救下你的父母?”
流浪儿藏起浓重的担忧,稳着声儿回答着楚辞。
“京官不都需要功绩么,你如果能摆平霜城之事,加官进爵不是问题。
“再者……我觉得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老林与杜明顿时失笑,无奈的对视一眼后,好笑的说道:
“小兄弟,我家公子已经位居宰相,你觉得,他还需要加官进爵?”
原来是宰相……
先生常说朝堂之上风云暗涌,阴谋不断,封侯拜相的人,无一不是心机深沉的人。
流浪儿心头一慌,食盒也不接,转头就跑了。
窄巷里的雪无人轻扫,被路过的人踩化后边凝成了冰,他不停地朝身后戒备的看去,哪知一个不注意,脚底下就打了滑。
隐约间要扑进一个清冷馨香的怀里,却在一瞬间,撞上了一堵鬼魅肃杀的黑墙。
正巧是出宫的凤瑾与谢玄。
听说,这段时日绿云总偷偷摸摸的出宫,似是要与人接头,凤瑾出宫的目的之一就是探一探情况。
“陛……主子,您没事儿吧?”
谢玄忧切的查视着凤瑾的情况,却又在说出第一个字后,谨慎的改了口。
凤瑾看了眼被撞飞到地上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
“无事。”
流浪儿揉着疼痛的后肩,一边惶恐的关注着巷尾,一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
“喂,你急急忙忙的是要做什么去?”
凤瑾移步到了他的身前。
反正绿云那儿已有夜二在盯着,去得早与晚,都没多大影响。
听到声音从侧上方传来,流浪儿揉着肩膀的动作刹那僵住,心慌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一双惑人的凤眸。
“我……我好像见过你。”
鬼使神差的,他说出了这样一句听起来比较轻浮的话。
凤瑾忍不住低笑起来,惑人的眸子里都是耀眼的光。
她实在没有想到,这里竟会有人懂这种老套的撩妹技法,实在是……好笑!
“小兄弟,你是在吸引我的注意么?”
旁边的谢玄瞬间暗下眸子,森冷的盯着流浪儿。
流浪儿抱着破烂的麻布包往墙角缩了缩,脏兮兮的脸颊因羞怯而变得通红。
整理了好几遍措辞,才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我,我,我,我是在霜城见过你。我,我没有想吸引你的注意。”
凤瑾顿时笑不出来了,微眯着眼睛,沉声追问:
“你说你见过我,在霜城?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
霜城,她的脑中没有任何的印象,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地方多半不简单。
流浪儿被她突然散发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不敢再多言。
果然,父亲说都没错,在云都就该少说话,他后悔刚才的不假思索。
“说!”
谢玄只吐出了简单的一个字,他就感受到死亡降临的战栗感。
“是,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我都要记不清了。云都乃天子脚下,你们可不能为所欲为!”
凤瑾不再管他,转头看向了谢玄。
“你去探探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刚才又去过哪些地方。”
谢玄应着是,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凤瑾不是个无聊的人,没有为难人的嗜好,对流浪儿摆了下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得到赦免,流浪儿将破布包揣到怀里,拼了命的往外巷尾跑去。
巷口的风很大,将巷子上方堆积的绵软白雪吹落了几撮,沾在了凤瑾的头顶上。
她唉声叹气的站在风口出,任由寒风将她忧郁的嗓音吞没。
“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朕是不是该补补脑了?”
右侧转角出现一道极其轻微的、落雪被踩踏的声音,凤瑾心生警惕,下意识转身,就见每每相对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顾长风出现在了转角处。
“顾将军,你在这里做什么?”
顾长风没说话,腰间别着几乎不离身的天光剑,剑眉微拧,星眸微沉,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
凤瑾眯起眸子,将视线锁定在他的佩剑上,冷静的说道:
“顾将军,你在跟踪朕。”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她早就觉察到后方传来的窥探之意,只是距离太远,她无法确定是巧合还是刻意。
如今看来,那一直在暗中窥探的人,应当就是顾长风!
“顾将军,你是要刺杀朕?”
凤瑾嘴角微勾,在顾长风拔剑的瞬间扬起了手,削铁如泥的宝剑被她稳稳的夹在指尖。
森森寒芒,衬得她的手指白皙修长,宛若上等白玉。
顾长风也不恼,极为淡定的收回了剑,刚才的突袭只是试探而已,仅仅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
“陛下不是说不会动手么,还说这是你欠谢玄的?”
“朕是这样说过。
“可谢玄被朕派出去了,他对朕万分在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