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你与……我,是如何认识的?
“你能说说从前的事吗,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
凤瑾岔开了话题,她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才好在这风云暗涌,尔虞我诈的地方活下去。
苏北扬起一抹笑,追忆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祖父的寿宴上。……”
苏北第一次见凤瑾,是在苏家老太爷的寿宴上。
苏家作为大禹首富,与其交好、试图攀附的人数不胜数,苏家老太爷的寿宴无疑是接触苏家最好的机会,那日自然是八方来客,门庭若市,宴会规模空前盛大。
凤瑾是跟着旁人一起来的,但苏北见到她的时候,她单独一个人待在惊鸿园的僻静处。
她身上的衣衫制式简单,注重方便,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款式,她的头发在顶上扎最朴素的小髻,仅用一根红色的发带作为装饰。
未施粉黛,未着环佩,浑身上下简单到寒酸,但苏北在苏家浸淫多年,自然能看出衣衫面料的不凡。
如此一看,凤瑾倒像个将要继承庞大家业的大小姐,因为家中人寄予厚望,不得不从小跟着长辈走南闯北,在长辈的言传身教下学习尽快学好经商之道。
苏北觉得这人真可怜,想要上前说句话,就被二姐拉去给祖父拜寿去了。
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宾客散尽后。
作为寿星的苏老太爷坐在右上首,至于左边,坐的是一个头发黑灰,面存正气,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就令人感受到一种利剑出鞘的锋利感,让人不敢直视,不敢亵渎。
“祖父——”
苏北乖巧的唤了一声,目光却落在了站在中年人身侧的凤瑾。
苏老太爷见此,严肃却显尊敬的表情瞬间换成了慈爱。
他扯了下盖在腿上的毯子,伸手朝苏北招了招:“小北,过来。”
苏北乖巧的点点头,移步到了苏老太爷身边。
屏退下人后,他爱怜的摸了摸苏北的脑袋,低声介绍道:“小北,这位是征西将军顾青云,至于这位……”
苏老太爷行动不便,只好坐在椅子上抬手朝凤瑾行了个礼。
“她是当今皇室嫡长女,瑾公主,我大禹的储君。”
苏北一脸诧异:“她是公主?”
苏老太爷皱了下眉,佯怒的纠正道:“不得无礼!你应当尊称殿下。”
知晓苏北的疑惑,苏老太爷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
“瑾殿下是我大禹有史以来吃苦最多的储君,你不要小看殿下,她很小就开始随着陛下的心腹大臣在外闯荡。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如今的殿下恐怕比我这个老头子知道的事情还要多。
“这次随征西将军来信陵,是因为局势突变,个中详情不便与你细说,总之征西将军将要回西北去,这段日子殿下便会暂住苏府。”
苏北凝着双眸仔细的打量着凤瑾,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苦色,只可惜,除了坦然和坚韧,并没有其他的表情。
苏北愈发对她好奇起来,在他的印象里,贵族子弟,在各大家族的眼里向来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何曾有过这样从小就四处闯荡的个例?
遑论子嗣凋零的皇室,并且她还是未来的女帝?
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当夜凌晨,征西将军顾青云就离开了,她是唯一一个送行的人。
“顾叔叔,珍重。”
“殿下,保重。”
战马嘶鸣声划破寂静夜空,嗒嗒的马蹄在青石长街上踩碎一地清辉。
她一直站在后门门,目送着一人一马扬长而去,最后被长街尽头的黑暗吞噬。
不肯睡觉的苏北,偷摸着从卧房里跑出,躲在墙边悄悄的观察着,这个从小就开始闯荡历练的储君。
被打量的人忽然转过身,淡淡道:“不用躲了,大晚上一身白衣,我眼又不瞎。”
“这都被你发现了……”
苏北讪讪的从旁边走出。
“那个……”苏北犹犹豫豫,终是问了出来,“皇室子弟本该锦衣玉食的长大,陛下却让你吃苦,你不难过吗?”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你既然知晓我身份,就应当知道我若不苦一点,在民生上多了解一些,未来苦的便是百姓。
“没什么难不难过的,这是我的责任。”
凤瑾说得正义凛然。
可转眼她就换了副不正经的模样,或许这才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模样。
“小弟弟,你不会是对我产生了好奇吧?
“你可要小心了,好奇是喜欢的第一步。”
她眉头微挑,长眸轻眨,举手抬足尽显慵懒,整个人既贵气逼人又神秘惑人。
苏北何曾听过这样轻挑直白的话语,顿时羞红了脸,转身气愤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这是初见的那一天,苏北说了很久才说完。
现在想来,阿瑾确实说得没错,好奇是喜欢的第一步。
他现在就很喜欢很喜欢阿瑾,喜欢到可以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