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等她笑够了,问她午饭想吃什么,下午还要去画室上课呢。
韩棠想了想,说想吃水煎包。
韩松搓搓手说没问题,这就去准备,正好早上买了鲜肉。
韩棠跟着韩松起身,虎头也跟了上来。
韩棠看它那蓬松的毛发、圆滚滚的模样,笑逐颜开。不过这家伙,想要把它跟普通小猫咪那样抱起来,可是得做好了准备,一不留神闪了腰……她正琢磨着,就见韩松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虎头,活动下手臂,弯身就把虎头给抱了起来。
“我们虎头宝宝该加餐了!下个月回访,你要表现得更好点儿,那你奶奶又能赢一朵小红花了!”韩松笑着把虎头抱走了。
韩棠笑。她站下来收拾画具,准备下午上课要用的东西。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剁馅儿的声响。韩松做饭,都带着女将军似的雷厉风行的气势。
她看了看自己早上画的虎头的画像,满意地拍了,发到朋友圈去,出去洗手,准备帮帮韩松的忙。
小丁不在,韩松和韩柏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早午饭,一个负责晚饭。小丁年后回乡向法院申请了监护权变更。理由充分,律师的材料也准备得齐全,成功立案。这次要开庭,小丁又请了假。结果还没有出来,不知会怎么样。不过韩婵昨天来过电话,说负责的律师很有经验,应该问题不大。如果成功变更了监护权,小丁和女儿的生活也会轻松些。
韩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在阳台上晒了这么久太阳,双颊红扑扑的,其实脸有点浮肿。头发又少了些,不过她的丝巾多,韩松又教会了她怎么用丝巾包头。她每天就根据当天的衣着换着花色搭配。今天是一条米色的几何图案丝巾,包在头上看起来怪别致的。
韩婵来电话是顺便跟她聊了会儿小丁的事,主要是跟她汇报下她这边的进程。她的离婚案子推进得算是相当顺利,月中跟楚天阔去拿了离婚证。韩婵做事仔细,有一些后续事情的处理,都及时跟她报备,更关键的是,因为领证那天对方律师随口的一句话,韩婵怀疑楚天阔还另有隐匿财产,回来以后就跟同事着手去查,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出什么来。韩婵问她的意见,是继续查,还是先放一下。她想了一会儿,其实倒是觉得以韩婵做事之缜密,以她自己对楚天阔的了解,另有大笔财物的可能性并不太大,但她仍然好好想了一下,说痛打落水狗是不对的,但假如查出来数额比较大,那也是值得打一打的。韩婵答应着挂了电话,语气冷静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兴奋。
韩棠擦干手,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
她笑了笑,往厨房走去。
她看了眼朋友圈——每天发虎头的画像,大家从开始的新奇,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总是第一时间捧场的,就是“点赞狂魔”大哥大嫂和雅芬她们,还有几位同学也总是要鼓励鼓励她。“军港之夜”又在其内。
韩棠看着老刘顶着他那幅自鸣得意的“明明画的是猫可看着却是比格犬”的画作当头像,给自己留言说“越画越好了”,缀上一朵玫瑰花,都不知道该不该当真。她笑着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走进厨房。
韩松回头看看她,说:“那边儿坐着就行,咱俩说说话——又干嘛了?”
韩棠笑笑,说:“没几天就清明了。你好多年没给爸妈扫墓了,今年一起去吧。咱们还是提前去,要不到那时候人太多路上太堵。”
“去。当然要去。正好跟爸妈说一下,你脱离苦海了。”
“哎呀,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当年你离婚,幸好是相隔万里,要不然咱妈能把你给剁了……你猜她要不要回来找我?”
“有本事她回来,反正咱不可能去见她。”韩松笑了笑,把包好的水煎包放在盘子上。
韩棠坐在一边,看着她一双细巧的手,灵活地擀皮、包馅儿、捏起……她看看自己的手,不那么细巧也不那么灵活。
韩松看看她,说:“以后就养着你的手,画画儿,写字儿。对了,趁这段时间,咱们俩把爸妈的生平写一写,让穗子和大哥也回忆下。你来写一下咱们的家族史。”
“我?”
“就你。”韩松说。
“好。”韩棠点头。她倒是没有认真想过这个。她一直有随手记东西的习惯,笔记本上除了记事和记账,也有她随时想起什么来写下的文字。有次艾黎帮她在记事本里找东西,正好那一页上有她记下来的母亲讲过的一段故事,看了连说好玩儿,也说让她有时间了,把那些写下来。艾黎说,单把奶奶讲过的那些故事记录下来,也很好玩。
“你来写,你来画,咱们自出版,搞成家族纪念册。”韩松说。
“总共加起来就不到十个人的‘家族’……”韩棠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有点痒痒的。
到吃饭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在脑海里给想象中的出版物设计了好几套装帧了。
韩松不动声色,知道韩棠一定会当件事做的。
她这个妹妹,要做什么,除非不开始,否则一定会坚持到底……活了这么多年,大概没坚持到底的事,只有她的婚姻了。但这也意味着,很多人在这个年纪变得更固执,她却变得更灵活,甚至更愿意接受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