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今年除夕,我们去大哥家过。”韩松扶起韩棠,让她回房间休息。
韩棠点头。
这么多年了,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回家过年。
她很期待。
“又下雪了。”她看着窗外,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今年又冷,雪水又多,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景。”
“但愿。”韩松坐在她身边,轻声说。姐妹俩都斜着身子靠在榻上,出神地看着飞舞的雪花。
韩棠想起什么,拿过手机来,翻了下朋友圈,问:“今天是星期六吗?”
“对。”韩松随口应道。
“风眠昨天放寒假了,是吧?”
“是,今天一早开开心心地去踢球了,说终于盼到了假期,可以不用上学、专心踢球了。”韩松笑道。
“哦,是这样。”韩棠微微笑着,想了想,去翻了一下顾雅芬跟自己的对话记录。
关键词一搜索,出来无数的舞蹈视频。
她摘掉系在头顶的丝巾,拢了拢自己越来越稀疏柔软的头发。
韩松看到,停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咱姐妹仨拍的照片吗,十几岁的时候?你那两条大辫子,可漂亮了。”
“咱们找照片看看去?在书房里。”韩棠来了精神。
“你不累啊?”
“在医院睡了好几天,还行。”韩棠说。
韩松让她在这等着,自己去书房找相册了。
韩棠靠在榻上,又翻了下艾黎的朋友圈,没有什么迹象,再翻翻杜松子的。
最近的一条动态还是前天的,只发了张照片——“老秦家糖球”那破旧门头和晒得发白了的结束营业通告,显得无比寂寥……她摇摇头。顶着金发跳舞,还要发到同学群里去,这种事这辈子还没干过呢,也不知道这机会大不大?
她看看表,快十一点了,韩艾黎这个家伙最近心情不好,周末肯定不出门在家里睡懒觉,不过这个时间也该醒了。她等下给她打个电话,随便聊两句也好。
韩棠笑笑,伸展一下手臂。
“北京下雪了吗?”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此时韩艾黎的脑袋还拱在她的枕头下。
听见手机振动,她摸了一把,看到了棠姑姑的消息。
她发了会儿呆,转头看看窗外。
昨晚窗帘都没拉好,这会儿阳光投进来,刺得人眼疼。
她把头又拱进枕头下,眯缝着眼回复姑姑:“没有。”
她趴了一会儿,把屏幕往下拉了拉,看到了长颈鹿的头像。片刻之后,她揉了下眼睛,一下子来了精神,脱口冒出一个单词来……
昨晚百无聊赖,动手给公寓做清洁。跟棠姑姑通话,知道她在干嘛,姑姑说韩艾黎你坏事了。她说我哪里坏事了,姑姑原来最看不得人邋遢,厨房干净得像手术室,现在还不是东西随便丢……姑侄俩相互挤兑了半天才挂电话。姑姑挂断电话前和她说,很多的遗憾都是沟通不良的结果,我们艾黎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应该不会留这样的遗憾哦?
棠姑姑真的是聪明,且细心,还温柔。
她收拾完厨房,坐下来喝了半瓶酒,给杜松子发了一段语音和公寓里做完清洁以后的样子。
回来上班以后,他们俩的联络不能说不密切,可总觉得是哪里有点不对劲。就连她说会转职去上海,他干脆利落地说“很好”,她也觉得不对劲——她会去上海,那他们呢?
本来半瓶酒真不至于醉,她最近是太累了。她迷迷糊糊地倒在床上睡了过去,只记得最后自己在问“我们在一起好了,同意不?同意就说同意,过年回去见家长,不要啰里啰嗦的。”
艾黎仔细看着对话框里这语音消息,点开。
那凶狠的语调,听起来,恨不得把长颈鹿撕了……她“哎呀”一声,把枕头摁在后脑勺上。
门铃响起来,她气恼地踢着被子,跳下来抓起一件外袍来就往外跑。
站在门内,她看着电子屏幕里的人影。
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这是什么人,为什么胸口遮住了半个屏幕……可是下一瞬间,她反应过来。
除了那个个子抬高,一往前凑就遮住镜头的人,还能是谁。
她搓了下脸,看到屏幕里的人影小了些,那张面孔清清楚楚地映在眼底,怎么看、怎么俊美。
她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
一串红莹莹的糖球比人先到。
她接了过来,看着他笑微微地站在门外。
这样静静相对,有一会儿,谁也不出声。
“老秦家糖球不营业,老杜家糖球先凑合上……”他还没说完,她原地起跳,挂在了他身上。
他笑出来,紧紧拥抱她。
“同意。”他说。
“……”
“这句话,我最好当面跟你说。”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异地,没问题;三小时没问题,六七小时,也没问题;高铁距离没问题,飞机时间也没问题……我知道你爱你的工作,我希望你能做得开心,做得更好。小学老师的工作,我做得也很开心,很可能要做一辈子。我不能辞职迁就你,但我的假期全都给你。韩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