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说你的事,你问我哥干什么?”乌玛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大,似乎十分不齿她给自己哥哥找麻烦。
然而不等付疏开口,穆桢却目光直直地望向翡丽金,任谁都摸不透情绪:“你确定看到王妃跟那个男人眉目传情姿态亲密?”
在福禛叫出自己的名字时,他心中狠狠一动,下意识地不敢和她对视。
她的目光太清凌了,好像早就洞悉了一切。回想起之前自己所有的装模作样,饶是穆桢也不由觉得尴尬。
好在他身居高位多年,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福禛为何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解决当前的危机,于是他错开视线,眼神锐利地看向翡丽金。
对上这样的目光,翡丽金还是有些胆怯的,但乌玛在身后拍了拍她,再加上现在形势大好,大部分巴林百姓对福禛的好印象都已经开始动摇,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她乌黑的睫毛颤了颤,深吸一口气,笃定道:“没错,而且看见了不止一次。”
“很好。”穆桢不置可否,眸色幽深,让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怕他不相信,乌玛连忙补充道:“哥你别不信,我也亲眼看到了,这女人和野男人勾勾搭搭,还给他做饭!”
“巴林部落也就这么些人,你们都在部落长大,想必那男人你们也认识,不用顾及他的面子,直接叫出名字来吧。”穆桢一派淡漠,似乎真的想知道对方是谁一样。
乌玛被猛地噎住,求助般的看向翡丽金,翡丽金乌溜溜的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我们怎么说也是姑娘家,才不想沾上这些龌龊事,还是给王妃一个机会,让她自己坦白吧!”
“哦?”穆桢似笑非笑道:“现在说不想沾上,有点晚了吧?”
没想到他在明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情况下还如此从容威严,不仅没有暴怒审问福禛,反而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翡丽金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
但她如果单单因为这么一句话就退缩,那她也不会是草原上最有野心的女人了,只见她很快恢复镇定,笑得一脸纯良:“我还是觉得该给王妃一个自己坦白的机会。”
穆桢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能看出她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直接忽视了她,看向自己妹妹:“乌玛,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当真如翡丽金所说,看清王妃与别的男子过分亲密了?”
乌玛明白哥哥不是说笑,他说最后一次机会,那就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于是脸上带了几分犹豫。
她虽然心中早就下了定论,却也知道自己没看清福禛那个姘头的真面目,出于对哥哥长久以来的敬畏,不敢像翡丽金那样笃定。
穆桢见状,循循善诱道:“你是几日几时看到王妃与旁人幽会,当时的情形又是如何?”
“就是半个月前,我记得她做了土豆炖牛肉和咸菜炒肉,给那个野男人盛了半碗还多!”乌玛才不承认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闻到味道后咽了好几次口水呢。
听她这么说,穆桢心里顿时就有谱了,巴林部落的人不认识酸豆角,说成咸菜也无可厚非,土豆牛肉和酸豆角肉沫,那不正是商队出发前一天福禛做的晚饭么。
他面上不动声色地问:“既然你不愿意透露那男人是谁,那你告诉我,他穿的什么?”
“记不大清了。”乌玛眉头皱了皱,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好像穿着深色的袍子。”
“是青色,青色的外袍,衣摆好像绣着狼头的形状。”翡丽金连忙补充道,语气十分笃定。
巴林部落和大璟不同,虽然穆桢是首领,但也并没有森严的等级制度,因此狼这种部落图腾是谁都可以绣的,并不能从一个刺绣上判断对方的身份。
穆桢连正眼都没看她,只是盯着自己妹妹,乌玛连连点头:“没错!就和翡丽金说的一样!”
穆桢眯起眼,而后复述道:“青色袍子,衣摆绣狼头,你就不觉得熟悉?”
当初看到福禛和男子幽会时,乌玛光顾着生气了,根本没留意那身衣服到底熟不熟悉,但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恍惚,那件衣服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究竟是在哪儿呢?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穆桢看出她的想法,朝阿卜挥了挥手:“去王帐里,把挂在帐篷里的衣服拿来。”
王发话了,阿卜领命离开,只剩一脸错愕的乌玛和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巴林百姓。
乌玛瞳孔猛地一缩,惊声道:“你是说……你是说……不可能的!哥你明明不在意她,一直避着她的!”
她想起来了,那身青色衣裳是弘娅婆婆去年过年时给哥哥做的,她和哥哥一人一件,她的是红色的,裙摆处绣的是格桑花。
只不过哥哥向来粗枝大叶,又十分念旧,总觉得新衣服穿着不自在,才一直放着没穿。
可怎么会呢?哥哥明明不满意这件婚事的,又怎么会偷偷去见福禛,还吃她做的饭?
看着她大惊失色的表情,以及被她指着的满脸淡定的付疏,穆桢难得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道:“这件事以后说。我再问一遍,你确定你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样,对吧?”
他看向翡丽金,又恢复了冷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