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想过实话实说,可如今花野正在歌剧院工作,宫明玉又对她十分赏识,无凭无据说她是妖邪之物,只怕宫明玉不会相信。
尽管女儿和赏识的后辈相比,必然是女儿更亲些,可付家父母都绝非溺爱女儿之人,也向来明理,断然不会相信那些无凭无据的鬼神之说。
于是付疏看了慎容一眼,想起他之前来付家时,跟付津良胡编乱造的那些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面上却不显,仍旧温和乖巧地笑着道:“爸爸你再仔细看看慎容,可发现他有什么不同?”
听到这话,付津良的目光不由在慎容身上逡巡,半晌才皱着眉头不确定道:“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和上次见面时还真有些不同……小慎啊,你这眉毛怎么也秃了?”
慎容原本皮肤生得挺白,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黑红黑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好付疏也不想让他回答。
只见她小脸一皱,声音也突然变得哀切起来,甚至仿佛带了几丝哭腔:“爸爸妈妈,你们有所不知,慎容他……这是得了绝症!”
付津良和宫明玉皆是震惊不已,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个准姑爷,看她身材高挑肌肉紧实,面色红润声音也有力,实在不像患病的模样,眼中不由带了些困惑。
慎容更是瞳孔猛地一缩,皱眉看向付疏,似乎在思考她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企只付疏只是隐秘地挑眉看了看他,而后迅速恢复悲伤的表情,甚至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泪,长叹一口气道:“慎容这个行当你们也知道,凡人窥得天机本就有违天道,是以道行越高能力越强大师,大多都三弊五缺,才能确保天道平衡。”
“父亲人脉广,想来您也知道,慎容能力极高,圈子里不少人都委托他帮过忙,从未失手过。”付疏顿了顿,似是哽咽了一下才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既然可以和我订婚,就并非和尚,那为何什么梳着这样招摇的发型?”
宫明玉看向慎容的秃头,确实张扬。
她瞧了自家丈夫一眼,付津良立马会意,问道:“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他患了绝症。”付疏煞有介事的说:“他这病啊,最初是掉头发,而后其他毛发也都会掉光,再然后身体消瘦经脉滞涩,最终会脏器衰竭而死……”
付津良越听越觉得玄乎,眉头也越锁越紧,到最后脸上也带了怒意,拍桌道:“你既然得了这样的病,怎么不跟我们说?”
想他花容月貌乖巧听话的女儿要嫁给一个将死之人,他不生气才怪!
慎容语塞,根本没法解释。
虽然告诉付疏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是命格所致,隔着命格也只会让他身体残缺,而非会让他丢掉性命啊,谁知道付疏到底脑补了什么,又或者她就是故意的。
他眯起眼,无奈看着戏精附体的付疏,更加确定她就是故意这么说,估计就是想报当初他说她对自己一见钟情的仇。
因而他并没有回答付津良的质问,只是低头做出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而后眯起眼,看戏精女士接下来如何圆谎。
付疏也果然没令他失望,只见她神情略有些激动,语气也颇为起伏道:“爸,你别怪慎容,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让他瞒下这件事的!我虽然知道他有这种病,可那时看他身体还算康健,便以为他不会这么快就发作,而且我也舍不得离开他……毕竟是我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四个字,她刻意说得缓慢了些,还撇了慎容一眼,足以印证慎容的推测。
慎容心中无奈,但无奈中又觉出几分有趣,毕竟他从未看到付疏如此鲜活的一面,是以仍是没有说话,任她随意发挥。
听了这番话,付津良和宫明玉都有短暂的失语,毕竟两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的女儿竟然对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人如此情深意重,简直可以说是非他不嫁了。
半晌过后,似是心中妥协,宫明玉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问:“小慎这病去医院看过吗?真的治不好?”
作为从小在科学和唯物主义教育下长大的独立女性,显然还是更相信医学的力量,而非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还能有假?们查不出他到底生了什么病,毕竟是天道降罚,想来查不出才是正常的。”付疏唉声叹气道。
付津良显然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试探着问:“会不会是医院选的不太好,或者是医生水平不行?”
“J省的私立医院都去过了。”付疏苦笑着回答:“爸爸您也知道慎容的人脉不差,怎么会约不到好的医生?”
气氛又再次沉默下来,付家夫妇都陷入沉思,其实她们很想问女儿,真的就非慎容不可了吗,可当着慎容的面,这个问题却问不出口,但是让他们把女儿娇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嗝屁的人,他们自然也是不愿的。
如果女儿只是玩玩还好,可看如今这样子,苏苏分明对慎容情根深种,倘若以后慎容没了,她也有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到时候该怎么办?
看两人面上格外愁苦,付疏也难得有些心虚,让父母跟着操心,说到底还是她的不是。可相比之下,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被邪物缠上,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