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转院费用很高,尤其是两个医院还跨了省,但付疏并不在意这些,更不怕付家人说三道四,网上关于原主的黑料已经多得不能再多了,再多些也没什么。
将付父安排进乾城私立医院,住进最昂贵的单人ICU病房,等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深夜,付疏才长出一口气,准备离开医院。
路过复健室时,她稍稍偏头,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在教练的监督下,极其标准地做着复健动作。
他的动作尽管连贯且缓慢,脸上的表情多少带着些痛苦,冷汗也从额间不断滴下,可每当做完一组训练后,他却都会笑开,眼中的坚韧和喜悦不言而喻。
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比付疏见过的任何刻意训练过的微笑都真诚漂亮,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看起来像个朝气蓬勃的少年。
被他的笑容感染,付疏也不由扯起了嘴角,恰巧此时对方视线转动,和她刚好对上,原本可人的笑容迅速耷拉下去,眉间也皱起淡淡的褶皱,眼底深藏着几分厌恶与疏冷。
想起此刻的自己不再是能被宣槿黎抱抱亲亲的樱木,而是一个众所周知黑料满身的女明星,又曾经当众表达过对宣槿黎的不满,付疏心中顿感无奈。
成年人最重要的就是分寸感,对方明显已经把她划入“不讨喜”的行列之中,她当然也没有上赶着的道理,只礼貌地点了点头。
似乎对她的举动十分压抑,宣槿黎的剑眉微挑,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但出于职业习惯和个人素养,他还是回以点头,脸依旧冷着。
付疏没多停留,直径离开了医院,虽然她有心补偿宣槿黎在原主那里受到的委屈,至少不能让宣槿黎继续以为她是那种欺软怕硬脑壳有包的人,但还是那句话,分寸感很重要,此刻舔着脸上前攀谈,只怕会适得其反,让宣槿黎更厌恶她。
况且,家里还有人等着她呢。
等她回到自己全款买的小公寓,付母果然正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等着,根本没有一点睡觉的意思。
看到女儿回来,她连忙站起来,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不敢与付疏对视。
付疏看着她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沙发道:“坐吧。”
“诶,好好。”付母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束手束脚地坐到沙发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见付疏好半话,她又偷偷瞥过来,正巧与付疏的视线撞上,她吓得一抖,连忙移开了视线,简直把“做贼心虚”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付疏斟酌半晌,还是决定有话直说:“妈,我不是您和爸亲生的吧?”
付母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根本没有这回事,苏苏,你就是我和老付亲生的,你可千万不要听外面的人瞎说!”
这么多年来,随着苏苏越长越漂亮,冯严丰也越发地多了起来,她曾经想过听从某些长辈的意见,为了不让女儿怀疑,借着意外毁掉那张引人注目的脸,可苏苏毕竟是她从小养到大的心头肉,一直都当亲生女儿养着,她根本下不去手。
就这样,付疏一天天长大,从亭亭玉立的小美人长成了艳压群芳的大美人,即便在美女如云娱乐圈里也能占据一席之地,身上光芒耀眼得根本不像他们付家人。
付父付母是曾经担心过一段时间的,也曾悄悄试探过付疏的态度,得知付疏根本不相信那些有的没的谣言,也对他们够孝顺恭敬,时间一长,他们便忘了有这么一回事,甚至自己给自己催眠,认定付疏绝不是忘恩负义的孩子,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责怪他们。
可如今的场景,跟当初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付疏认真起来的样子比发脾气时更可怕,简直就像法庭上铁面无私的法官,随时准备宣判面前之人的罪证。
付母心中更加忐忑了,好半晌才喃喃嗫嚅道:“苏苏,从小到大我们家什么都以你为先,我和你爸也是全心全意送你去上学,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不能因为……”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哽咽了,委屈又无助地低声细语,看起来更加让人觉得可怜。
这副模样,更让付疏确定了心中的猜想,她语气笃定道:”看来我确实不是你们亲生的。”
付疏眯起眼,仔细盯着付母的眼睛,发现她瞳孔骤缩,以一种惊讶又畏缩的眼神看向自己,然后迅速低下了头。
“我很好奇,既然我不是亲生的,那又是从哪里来的?”付疏歪着脑袋问。
听到这个问题,付母下意识地回避,而后眼睛无声乱转,似乎是想找借口搪塞过去。
付疏眉头皱起,试探道:“不会是你们……买来的吧?”
付母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讪笑着回答:“怎么会呢,苏苏你怎么能这么想爸妈呢?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犯法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做。”
奈何她情绪太过激动,很多细节之处都顾及不到,付疏一眼就看破了她的谎言,神色略微复杂:“看来你也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了。”
人贩子是肯定不会让买卖两家自己联系的,大多都是从一个城市偷来孩子到另一个城市卖掉,根本无迹可寻。
该问的都问完了,付疏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