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付疏当初中毒,是受楚湘柔和太后迫害,其他妃嫔对她多少都有些同情,但更多的都是幸灾乐祸。众人皆知皇帝孝顺,在付疏和太后之间,无疑会选择太后,只怕付疏想讨回公道,难喽!
而原本就在一旁抓着付疏的皇后,在听到楚湘柔疯了一样都自爆后,整个人都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是不愿接受表姑曾经做出这种事的,毕竟她对付疏的印象莫名很好,觉得她是这偌大后宫里唯一值得深交之人。而太后却是她在后宫中最亲的人,随便失去哪个,她都觉得心痛。
可想起之前在太常寺的事,皇后知道,楚湘柔说的八成是真的,表姑母就是曾想毒死付疏,只因为那些恩怨痴缠的陈年旧事。
她觉得可笑,同时又觉得歉疚,甚至不敢看付疏的眼睛。
付疏自能看出她心中所想,清浅地笑了:“连坐之罪,在前朝就已经废除,娘娘带臣妾真心,臣妾向来是知道的。”
皇后虽受太后娘娘庇护,却从未跟太后做过害人之事,更曾在太后手下维护她,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因为太后是皇后的表姑,而迁怒皇后或连她一起怨上了。
“对不起。”皇后低头呢喃,一听便是想为太后的所作所为道歉。
付疏拍拍她耷拉下去的小脑袋,不在意地笑了笑:“你从未做错什么。”
往后谁再说皇后娘娘傻,她可是万万不会赞同,毕竟皇后娘娘此举,一点都不傻。
表面上看,她虽然是为太后犯下的错道歉,实际上,她却是知道自己一会儿定会为太后求情,而这样的举动又对不起受害者,这才道歉的。
对此付疏只想说,你道歉你的,我不原谅我的,两不耽搁。
就这样,一行人进了慈宁宫,热热闹闹吵吵嚷嚷,刚才在若水苑的肃穆恐惧全然不见,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地准备看热闹,似乎觉得就算太后是妖邪,但她年事已高又卧病在床,并没有显得很吓人的样子。
而另一边太后知道皇上带人来时,明显处于一种很惊讶的状态。
不过她是长辈又生着病,没有亲自出门来接,而是命贴身嬷嬷引他们进来,这贴身嬷嬷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太后合伙陷害付疏的徐嬷嬷。
此刻的她已仍然很傲慢,好像跟在太后身边久了,她自己也变成了主子似的,连面对皇上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好像她也是皇上的长辈一样。
钟离钧向来自尊心重又骄傲自负,看她这副模样,眉头顿时皱紧,沉声问:“太后这两天身子可大好了?”
“回皇上,太后娘娘被气得狠了,又因为蓬莱殿的事受了惊吓,近日病情有些反复,不过太医说了,好好喝药再过几日便能痊愈。”徐嬷嬷回道。
她这话说的,语气中已经带了些指责,似乎想委婉地提醒皇上不该因为一个女子就忤逆太后的意思,更不该把太后气病。
钟离钧乃一介帝王,被太后说两句也就罢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奴才教训,自然觉得脸上挂不住。
再一想起太后害付疏和汪芷柠的事,他冷哼一声:“母后成天纠结于这些小事,病只怕也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可千万不能耽误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太后也是担心皇上。”徐嬷嬷停下脚步,不赞同地看向钟离钧,像一个十成十的长辈。
钟离钧脸冷了下来:“朕说什么做什么,还要你一个奴才教不成?”
徐嬷嬷这才察觉到自己放肆了,连忙跪下求饶:“皇上饶命,奴婢也只是心疼太后娘娘,说错了话,情皇上开恩!”
太后到门口迎接儿子,便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出来帮徐嬷嬷解围:“开什么恩开恩,怎么,本宫连教训自己儿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着,她还咳嗽了两声。
众人看她出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浑身充满了戒备与敌意,因我族类其远必诛,若眼前的太后真是妖邪,就是不用无为道长提醒,大家也是不愿意跟她同处在一片空间下的。
钟离钧看着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脸色有些白的母后,心中既是忧虑又是恼怒,若一切只是楚湘柔胡扯,谋害付疏杀死汪芷柠的人不是她还好,若是了,他这个儿子该怎么办?
这样想着,他心中怨怼更深,脸色也沉了下来:“母后见多识广,想指教朕自然没错。只是朕很好奇,母后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儿子说,反倒指教到柔妃那里去了?”
太后心里咯噔一声,从人群中搜寻到满面泪容衣着不整的楚湘柔,又看了看优雅自信从容不迫的付疏,顿时更加没底了。
她咬咬牙,佯装不解:“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本宫虽然老了,但怎么说也是先皇皇后,又是当今皇后的亲姑母,帮皇后打理一下后宫事宜,难不成还有错?”
“打理后宫事宜当然是没错的,这还要谢过母后这么多年的辛苦。”钟离钧冷哼一声:“可如果母亲打理后宫的方式,就是草菅人命罔顾人伦,那就大有问题了!”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帝带这么多人来,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太后沉下脸,猛地一拍桌子:“是哪个爱嚼舌根的胡说八道,本宫吃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