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然回到付疏的房间时,发现付疏已经醒了,正靠在床边揉着额角,虽然仍有些迷迷糊糊,但确实是醒了。
她脸色一凛,试探着问:“你怎么醒了?不难受了?”
付疏淡淡地睨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陆羽然假笑着坐到她床边,似有些挟恩图报的意味:“要不是我愿意送你,你早就在饭店里醉得不省人事了,你现在这态度,未免也太冷漠了,难怪没什么朋友。”
“我又没喝酒,怎么会醉?”付疏挑眉看向她,目光意味深长。
陆羽然神色闪了闪,半晌才说道:“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躺那的,我以为你醉了好心把你送过来,醉不醉的关我什么事?”
急促的语气泄露了一丝紧张。
付疏装作不知,轻飘飘地问:“黎锦煦呢?”
“他呀,比你醉得还厉害,就在楼下休息呢。”不知想到了什么,陆羽然眼中掠过一丝得意,但又怕付疏坏了她的计划,紧接着道:“我看你还不舒服着,就别下去看他了,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吴晓鹏在楼下照顾他呢!”
吴晓鹏,就是黎锦煦那个朋友。
将她的所有表情收入眼底,付疏并未作出反应,只是语气漠然地说:“好,辛苦你了,我想自己休息会。”
陆羽然眉头蹙起,颇有些刻意地问:“你自己可以吗?我还是给你烧点水吧,万一你渴了,也省得自己烧了。”
“没关系,一会儿自己烧,你去跟他们玩吧。”付疏平静道。
知道自己继续要求定会惹她怀疑,陆羽然不甘心地咬唇,但她心中有轻重,绝不会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耽误正事,再不甘心也没再坚持,沉默着出去了。
而等她出去后,付疏立即起身,刚才的头痛迷糊全然消失不见,一边隐藏身形,一边悄声无息地跟在了她后面。
沿着楼梯下去,看她停在208号房的门前踟蹰半晌,付疏远远缀在身后,没看清她的神情。
但她大抵是很满意的,微微点头后转身离开,急匆匆地出了酒店,像赶着去哪里一样。
付疏没再追着她去,而是走到了208门口,轻轻推了推门。
出乎意料的是,208的门只是合上,并没有反锁,她这么一推就推开了。
原本她还想着去前台要钥匙开门,现在看来不用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付疏走进去,和楼上的格局一样,正对门就是一张大床,床上鼓起了个大包,随着细微的鼾声一上一下轻微起伏着,间或有不舒服呢喃响起,显然,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
走近一看,赫然是黎锦煦。
付疏走上前去,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全身都很烫,显然陆羽然给他喂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刚想将手收回,却被黎锦煦一把抓住,力气之大让她手钝钝的疼。
黎锦煦拽着她的手往脸边贴,似乎觉得她是个人型冰袋,能为他消暑解热一般。
感觉到付疏的抵抗,他猛地起身,眼睛还闭着呢,却一个用力将付疏扯到床上,翻身直接将她压在身下,嘴里还念叨着:“苏苏,苏苏……”
明明眼睛都没睁开,却还能认出她,也是有些厉害了。
付疏推了两下没推开,反倒被箍得更紧,黎锦煦整个人贴过来,不安地拱来拱去,像一整块红彤彤的烙铁,浑身都冒着热气。
又像是觉得衣服阻隔了凉爽,他难受地脱起自己的衣服来,一边脱一边还在可怜巴巴地呢喃:“帮我,苏苏帮我……”
那语气,活像个被夹住尾巴的小狗。
若是普通人,有这么个腰细腿长容貌俊俏的大帅哥主动献身,只怕早就半推半就,从了他了。
可付疏不是普通人,不仅能做到眼见色不起心不动念,还一巴掌拍向大帅哥的脸:“黎锦煦,醒醒。”
黎锦煦吃痛,费尽力气才勉强睁开眼睛,满目迷蒙:“……苏苏?”
“你现在吃了不好的东西,需要马上去医院,自己还能起来吗?”付疏问。
黎锦煦像条鱼一样动了动,发现自己浑身软软绵绵的,顿时委屈得不得了,嘴巴一瘪,表情跟要哭似的:“不能呜……”
“好吧。”
满心以为苏苏会温柔地将他扶起,黎锦煦像个等待吃奶的娃娃眼巴巴看着付疏。
却见她手刀一劈肘关节一撑,直接将他掀倒在床,自己则像是条蛇一样钻了出来。
站起身后,只见她一点也不温柔地将他推正躺好,语气平淡地说:“等着吧,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黎锦煦只觉得哭笑不得,但人是他自己选的,还有什么办法呢?
他乖乖点头,意识逐渐模糊,身体里像有一把火,将他烧得渣都不剩。
等他再次醒来,头疼欲裂,嗓子也又痒又干,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睁开眼,入眼是一片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被子,白花花的灯,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失明了。
直到有人进来,眼中多了亮色,他这才放下了心。
还没看清楚人,就先听到了熟悉的唠叨声:“那姓陆的真是缺德,什么仇什么怨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