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混元丹的贼始终没有抓到,方长老身边气压愈发的低,甚至还大病了一场,门内族学的丹药课都耽误了好几堂。
最奇怪的是宗主的态度,九品丹药即便在长赫门也并不多见,门中能炼出九品丹药的炼丹师一共就两位,成单率还非常低,一个月能练出五枚九品丹药都算是超标完成任务。
可丢了九品丹药这么大的事,凤栖虽然派了整个戒律堂的人去彻查,本身却没表现出很在意的样子。
不过这一切付疏都不知道,她对兔子有莫名其妙的信任,总觉得它能在长赫门生存这么久,偷丹药藏灵草的事肯定不少,总不会随随便便露出马脚。
再说就算查到她头上,药我都吃了,药效也全部吸收,还能逼她吐出来不成?
她再落魄也是玄月宗的大师姐,前宗主唯一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凤栖必不能太过为难她。
这样想着,她就安心了,每日在长赫门所有能去的地方游荡,表面上随便逛逛,实际却在摸清地形。
万一凤栖真的对她图谋不轨,也好跑快点。
她在这已经五日了,交谈过的弟子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人知道凤栖如今到底是何修为。
而她一个金丹大圆满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灵力波动,可见他修为一定在自己之上,真要打起来,不跑就只能等死了。
这日,她游荡到了距离主峰最远的三元峰,从玄龟上下来,一阵冷风扫过,明明是初夏时节,这里却比冬天还冷,树木枯死,潮湿的角落还挂着一层薄冰。
灵力在身体里游走一周天,透彻心扉的寒冷也没削减多少,她本就是冰系灵根,照理说比其他属性的修士更不怕冷,此刻却抖得像暴风雨中飘摇的树叶。
可越是这样,付疏就越不想就此离开,总觉得有些蹊跷。
她问过很多弟子,有那嘴碎的把门内七十二峰都八卦了个遍,却从没在他们口中听过三元峰的任何消息,真是一件稀奇事。
更遑论她现在身临其境,明显感觉到与其他地方不同。
如果面对这冷意的是金丹以下修为,只怕早就被冻成了冰棍,甚至不用结界阵法,这本身就是一种阁绝大多数人的手段。
付疏忍着刺骨的寒冷向里面走去,越靠近中心的位置,冷意越明显,甚至她的睫毛上都结了一层冰。
三元峰上没有任何房屋,最中心只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潭水旁矗立着一棵月桂树,那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三人合抱都未必能抱住。
一潭一树组成了全部的景致,再无其他。
付疏催动灵力,发觉寒意最盛的位置就在树下,那里似乎有个小小的树洞。
她走过去,感觉到树洞里微弱的灵力波动,以及强烈的抵抗意识,差点把她掀了个跟头。
这就有趣了,明明那么弱小,却能将一个金丹修士屏蔽在外。
她与那股意识对抗片刻,对方逐渐势弱,直到最后连生命气息都弱了下来。
很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付疏走近树洞,蹲下来往里看,就见一团白白的绒绒的软绵绵的毛团缩在里面,肚子起伏微弱,随时都会死掉的样子。
和之前给她送丹药时那神气的样子可差太多了。
没错,这白毛团不是别人,付疏一看到它就认出,这是她的兔子朋友。
伸手将兔子抱出来,对方有气无力地反抗了两下,似是闻到熟悉的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
付疏用灵力探查它的身体,不仅灵力全无,生命力竟然比普通兔子还弱,显然是要不行了。
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留在长赫门后她处处提防,连夜里睡觉都不踏实,好在有兔子陪伴照拂,甚至还为她偷了丹药。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在玄月宗还是长赫门,唯有面对兔子时才真正放下戒心。
可现在,它要死了。
没有任何办法,付疏知道,到了这种灵力溃散气息近乎没有的地步,药石罔救。
她难过,却又很迷茫,明明前几天它还那么鲜活,怎么突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兔子坐在窗棂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老大爷一样正经又害羞,害怕她看它性别跑得飞快,如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连毛色都暗淡了。
付疏抱它入怀,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它越来越凉的躯体,灵力也孜孜不倦地在它经脉里打转,却无济于事。
眼看着兔子的肚皮不再起伏,呼吸也停了,付疏的眼泪终于落下,掉在了它干燥的三瓣嘴上。
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兔子身上传来,准确捕捉她的丹田,疯狂地掠夺起她的灵力。
付疏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下意识想切断灵力输出,可她根本没法做到。
这种无力感比被闵岱川用秘法操控更可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赖以生存的灵力大量流失,而对方却像无底洞一样看不到头。
她的灵力很快被抽干,属于修士的保护机制开启,经脉飞速运转,企图吸收外界灵力以补充透支的灵力。
奈何吸收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流失的速度,付疏脸色肉眼可见的灰白起来,逐渐失去了生机。
最可怕的是,兔子却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