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被徐蕴惦记的冯千巧也并不好过。
西北苦寒之地,即便是当地人饿死冻死的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她一个从富庶之地流放过来的娇娇女。
最初在流放的路上,她几度以为自己要撑不下去,可一想到付疏和付苑正在金陵享福,她又攒足了活着的力气,誓要看付家人不得好死。
所谓祸害遗千年,别说,还真让她找到了机会。
西南王造反不成从金陵逃窜,一路被天玺军队追出塞外,又偷偷折返至西北,在旧部的照料下得以喘息。
冯千巧到西北后用最后一点银钱贿赂了西北户籍主簿,换了个盖印子的营生。
清闲,没钱,但饿不死,也不会受欺负。
好巧不巧,这户籍主簿就是西南王的旧部,更巧的是,冯千巧送印子的时候正好撞到了两人商议大事。
大事,自然指的是谋反。
冯千巧是多会钻营的一个人,为了保住命,自愿投入西南王麾下,成为了造反大军的狗头军师,一时间风光无两。
这日子过的好了,她自然就想起了远在金陵的老朋友们,在西南王刘曦面前把付家的财富吹得天花乱坠,就差说得付家者得天下了。
这刘曦也不是个脑子清楚的,明明自己也在金陵生活了好些年,对付家的家底也有几分了解,却还是信了她的鬼话,准备派一队人马去杀人夺财。
冯千巧做梦都盼着付家倒霉,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好戏,屁颠颠跟着西南王的人偷渡回了金陵。
她并不知道,在他流放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付家的实力早就不能同日而语。
随着付疏一点点接手家业,不仅让付家原有的产业发扬光大,成为全金陵城乃至整个苏中地区最大的绣庄和酒楼。她更凭借皇商的身份广结人脉,发展出了镖局和码头船运业。
因此在冯千巧一行人鬼鬼祟祟上岸的那一刻,她就收到了消息,甚至拿到了三位领头人的画像。
这三位领头人,正好是冯千巧和两位百夫长。
一年的时间虽然多少改变了冯千巧的状态,却没法改变她的骨相,偏偏付疏对人的面容表情都十分敏感,拿到画像的瞬间就认出了她。
流放西北的罪犯突然出现在金陵,还带了一队人马,并且没有任何人提前收到过消息,这件事,傻子都能看出蹊跷。
付疏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带着画像去了总督府。
就在冯千巧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很快就能看到付家人跪地求饶摇尾乞怜之时,殊不知官兵早就将他们落脚的院子包围了。
是夜,万籁俱寂。
付疏只穿着日常的锦袍,足尖一点就落在了院内,如入无人之境。
她轻松找到议事的房间,从房顶掀开几块瓦,看到冯千巧和画像上的另两个人聚在一起,商讨着如何屠杀付家上下,又如何将付家财产运送到西北,助西南王东山再起。
好家伙,谋财害命还不够,竟然还敢造反。
知道他们的目的就够了,剩下的蠢话付疏无心再听,轻而易举地翻出院子,将听到的事情都转告给徐总督。
两家结亲这么长时间,徐总督对儿媳的印象早已转变,从最开始的鄙视到现在的欣赏和信任,根本一点都不怀疑付疏话里的真实性。
她一挥手,官兵们直接冲进院子,另外还有西南驻军坐镇,不出半个时辰,偷渡过来的五十余人皆被抓获。
西南王的手下面面相觑,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甚至都怀疑自己回金陵来是干嘛的?难不成就是为了住一晚?
要说冯千巧刚被抓起来只是有些崩溃,但很快就想好了脱罪的办法,她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逼迫的。
可当看到抓她的人中有付疏时,她就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吼叫挣扎,差点两个人都没拉住她。
对此,付疏只是淡定地走到她面前,抬手一巴掌拍晕了她。
付疏原是想一起总督府的,奈何半路上就被白芷拦住,这丫头神色慌张地扯住她:“小姐,快跟奴婢回府,正夫他发动了!”
没错,徐衿在刚成婚不久就怀了孕,如今临盆在即,没想到就在今晚发动了。
付疏连招呼都没打回了府,脚程飞快,把白芷远远甩在了身后。
她到家时孩子还没生出来,听到徐衿那低沉压抑的吼声,她的心都跟着一剜一剜地疼。
不顾丫鬟和稳公的劝阻,她直接冲进了产房。
看到她,徐衿眼泪哗哗地流,从没见过他这么委屈的付疏更心疼了。
她抓住徐衿的手,温和的内力源源不断送进徐衿体内,让几近脱力昏厥的他恢复了些体力。
就这么一整晚的时间,徐衿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够她父亲,终于舍得爬出来了。
嘹亮的哭声响彻产房,新生儿胖乎乎的,足有七斤沉。
稳公抱着孩子喜笑颜开:“恭喜付小姐贺喜付小姐,是个小小姐,哭声比谁都大,健康得很!”
看了眼皱巴巴红彤彤的女儿,付疏心中虽然新奇,但也没忘记她把父亲折磨得多惨,因而只是看了看就回到床边,握着徐衿的手给他擦汗。
见她过来,徐衿虚弱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