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苑冷冷地看了眼付疏,起身走到那小厮面前:“说!究竟是谁指使的你?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上,如果再不说实话,我就将你杖毙!”
只见那小厮被吓得浑身颤抖,痛哭流涕地磕起头来:“家主,家主不要杖毙我!我说,我全都说!是小姐,是小姐命我给家主投毒,然后嫁祸到表小姐头上,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就要我一家老小的命,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家主……”
听到这话,付苑愤怒转身,指着付疏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投毒弑母,你竟能做出这种事来,畜牲,畜牲!”
付疏神色依旧淡然,目光扫过冯千巧,没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的笑容。
她不紧不慢地走向小厮,轻声道:“有一点你倒应该说的没错,指使你之人的确是用家人来威胁你的,对吧?”
人在说谎时,如果从头到尾全是谎言,就会更容易露出破绽,所以大部分时候都会选择用最少的谎言来改变事实。
小厮谎称背后主谋是付疏,那威胁手段和作案手法大概率就是真的,他的表情也的确是这么告诉付疏的。
“让我想想。”付疏唇角勾起:“表姐在明处的别院有两个,还有另外三个在暗处,这小厮的家人,不会就被关在这三处别院中的一处吧?”
冯千巧嘴角微抽,不明白为什么都这个时候她了,还能如此淡定,压住心中的讶异道:“表妹你在说什么,表姐怎么听不懂?你还是赶紧跟舅母道歉吧,因为这事进了官府,丢的是我们付家的脸。”
付疏点点头:“看来是了。秋枫苑藏着表姐的外室,想必不会把人带到那去,涟天是表姐谈生意拉人脉的地方,想必也不会藏人,那就只有茅州那间没有名字的别院了。”
茅州是紧挨着金陵的一个小州郡,地广人稀却并不富裕,付家的产业从没有涉及过那里。
冯千巧越听就越是心惊,她以为买别院的事神不知鬼不觉,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她艰难地隐下心中惶恐,低头道:“表妹在说笑吗?我只有两个别院,还是舅母帮忙操持买的,你说的那些我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她买别院的那些钱都是吃回扣所得,付家给的月奉根本不够,她会承认才是傻。
“付疏,你再胡说八道污蔑千巧,这件事我们就交给官府处理!”付苑气不过。
千巧每个月的供奉都是有数的,压根买不起什么别院,这孩子懂事,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看着女儿在拿到酒楼的经营权后,竟然变得如此恶劣,竟然还想害她性命,付苑痛心不已。
早知如此,她就该把付疏养在家里,让千巧打理付家产业,免得引起这么多事端。
然而付疏听到见官却根本毫无畏惧,反而莞尔道:“那更好了,也省得女儿在这浪费口水。”
说罢,她直接出门,指挥着门口侍卫去总督府报官。
冯千巧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又怕露出马脚,只好埋头另想他策。
她将整件事情又捋了一遍,这才放下了心,除却茅州别院的事,就再没有破绽可寻。
临出门时,她将一张字条偷偷塞进侍卫长手里,这才跟在衙役后面去了总督府。
她却不知,付疏也悄声无息地扔了张字条出去,谁都没发现。
自从上次救了徐衿后,付疏就再没见过徐总督了,据徐衿说这位大人曾想亲自感谢她,却被他拦下,因为付疏那时还不想暴露锋芒。
是以今日徐总督见到她,态度还算不错。
“付家主带这么多人来,是有何事啊?”她问付苑。
“实在是汗颜,付某羞于启齿,就让随从同大人说吧。”付苑尴尬道。
她也没想到付疏会说报官就报官。
贴身随从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起来还算客观,但付苑却更加生气了:“家门不幸,除了此等逆女,请大人帮忙管教一二!”
徐总督为官多年,自然能听出其中蹊跷,劝慰道:“付家主,据本官所知,令爱并非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只怕其中另有隐情,本官这就命人去茅州查看一番再做定夺。”
巧的是,徐蕴和徐衿刚好从外归来,将事情听了个全面。
见情姐姐被污蔑,徐蕴顿时坐不住,娇声道:“母亲大人,这还有什么好查的?付疏那草包本就作恶多端,定是她不顾人伦妄图弑母,简直天理难容!”
儿子如此娇蛮武断,徐总督脸色一黑,却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训斥他。
她给徐衿使了个“快把你哥带走”的眼色,徐衿会意,却没有照母亲想的做,而是直接道:“兄长,没有证据就妄下断言,母亲平时可不是这么教我们的。”
“矜儿,你这是何意?”徐蕴恼怒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自己脸面,可偏偏徐衿是嫡子,她没资格教训,只能做出一副柔弱姿态,引得众人怜惜。
人群中果然传来议论声:“这就是徐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吧?同样是徐总督的儿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徐大公子千娇百媚善良正派,这徐二公子嘛……”
“我觉得徐二公子说的对呀,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事情就是付疏做的。”
“付疏是个什么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