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有麻烦了。”在看台上看到这一幕的凌方紧张道。
他看向一旁的凌煜,竟发现自家公子紧抿着唇,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全然不是平常那副冷酷的模样。
凌方大为惊诧,与公子相处这么久以来,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情绪外露过。
显然,这愤怒一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擂台上的情况惹恼了他。
但凌方想不通,在垃圾星上建立死斗场本就是公子的主意,所以一直也都有公子负责。
这么多年时间,公子见过的比斗场面少说也有几万场,比这残忍比这血腥比这阴毒的数不胜数,怎么以前没见他这样激动?
难道是因为……凌方看向擂台,那纤细的少年嘴唇紧抿,眼神冷冽,脸颊上的血痕已经变得暗红,为他俊秀的长相添了一分凌厉,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年。
不能吧?凌方心头一震,公子不会是……那个吧?
还没来得及让他深想,擂台上的场面骤变,只见付疏猛地侧身躲过带毒的钢针,对背后的镰刀却避无可避,从她的肩胛骨直入肩膀,从右胸前穿了出来。
避过毒针后,付疏却一刻都没停留,沿着镰刀刀刃方向迅速后撤。
随着镰刀抽离身体,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滑出一道血腥的弧度。
付疏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她捂住肩膀,眼神却仍紧紧盯着胡巴尔的下一步动作。
这就是战士,时刻警戒,至死方休。
“苏福他疯了吧?”有人不理解地大喊:“这样就算不被胡巴尔杀死,流血也流死了!”
但凌方却知道,他这样做是最正确的选择。
胡巴尔的镰刀是特制的,两面开刃呈月牙状,如果付疏不及时把刀抽出体外,只要胡巴尔用力拖动刀柄,就会将她劈成两半。
就算他不拖动刀柄,直着把刀抽出来,弯曲的刀形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到时候血会流得更多。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付疏利落抽刀,他还是觉得肩膀阵阵发凉。
谁能想到,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在危险面前竟然还能这样果断,那样深的伤口,把身体都刺了个对穿,她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付疏不是不疼,血都快流了一盆,怎么可能不疼?
只是她知道,她表现得越痛苦,对手就会越兴奋,两人气场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让自己处于劣势。
因此她强忍着没有出声,默默运行起无名心法,封闭伤口周围的经脉,暂时止住了血。
可也只是止住血而已,伤口并没有愈合,疼痛也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
必须速战速决,再拖下去,肩膀只怕要废了。
她眼神一厉,主动冲向胡巴尔,在他镰刀挥过来的瞬间就地一滚滚到他身后,扇子狠狠滑向他的后腰。
胡巴尔躲闪不及被她打中,留了道浅浅的伤痕。
他再次回到过去,却又被付疏灵巧躲过,借由他转身的空隙再次攻击他的后腰。
因为修炼心法的关系,付疏的敏捷放眼整个死斗场无人能及,每回都趁着胡巴尔出招的间隙攻击,且每次都攻击他的后腰,打完就跑,从不恋战。
往复几次,虽然每次出手都不重,叠加在一起却也皮开肉绽,看起来十分吓人。
胡巴尔不胜其烦,却怎么也抓她不到,恨得鼻孔大张,呼哧呼哧喷着热气。
“苏福!有能耐就跟老子正面对决,别玩花样!”他吼道。
付疏冷笑一声,不屑地挑眉:“就你也配提正面对决?怎么,刚才那暗器不是你放的?”
一句话就把他堵得哑口无言。
“好你个苏福!本来念在你年纪小,还想让你死得痛快点。”胡巴尔阴鸷一笑:“是我太仁慈了!”
他猛冲向付疏,肚子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看起来十分滑稽。
但他挥起刀来刚猛异常,让人感觉周围的风都凛冽了起来。
付疏知道,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
她紧盯住他的每一招,拿出扇子格挡,心法凝成的内劲附于扇面,让对方觉得每刀都像砍在石头上,根本砍不动。
胡巴尔不相信他自己连一个受了重伤的小屁孩都打不过,因此镰刀挥得越来越用力,内心也越来越焦急。
直到与付疏过了七八十招,对方仍丝毫没有落败之势,他才真正忍受不了。
怎么可能?明明他已经重伤苏福了,怎么可能撑这么久?
他看向付疏的肩膀,发现伤口竟然没有再流血了,心头顿时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死斗场擂台上是不允许使用药剂的,他也没看到付疏吃药,怎么会这么快就止住了血?
他心中发慌,甚至怀疑付疏其实根本没有受伤,只是想要骗他掉以轻心。
想的事多了,难免会分心,付疏抓住他走神的空隙,扇子直奔咽喉而去。
就算走神,但胡巴尔常年练出来的对战本能还在,侧身堪堪躲开。
然而就在他侧身的一瞬间,却发现两道寒光飞至身边,距离之近,根本躲闪不及。
利器刺破衣服和皮肉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寒意从手臂刹那间席卷全身,仿佛血液都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