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付疏想着,只要不影响自己和儿子的生活,房贷而已,她能负担得起,就当花钱买安静了。
见她如此识趣,那时候的苏良翼也满意极了,完全不再理会过房贷的事,也着实变得消停了不少。
可他作为一个把面子看得大于一切的男人,赚的钱还没有妻子的多,本就是一件丢脸的事。
现在听到付疏这么说,顿时涨红着脸环顾四周,生怕别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他才气势汹汹地说:“当然要你来还,不然我娶你有什么用?连儿子都生不好,生出一个变态!”
听他这么说苏沐,付疏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但她很快就坐直身体,似笑非笑地看向苏良翼,冷漠地说:“既然你都找到这里来了,那就应该已经知道我辞职了。”
“知道又怎样!”苏良翼的表情更为不屑。
“不怎样。”付疏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语气淡淡:“只是告诉你,工作都没了,房贷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听她这么说苏良翼顿时火了,“你做梦!付疏我告诉你,你借也好抢也好,这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你不是有一张卡专门存着小畜生的学习基金吗?正好他现在不上学了,用那个把钱还上。那可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你别想要独吞!”
听他这么说,付疏像想起什么似地点点头,语气平静,“很快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苏良翼虎目微睁,恶声恶气地问。
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付疏语气间没有任何起伏,“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和我说。”
不可置信地看向桌子上的文件,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十分显眼,苏良翼翻都没翻,直接把文件扔到了地上,怒斥道:“你想离婚?”
从前付疏跟他提离婚,但也都只是说说而已,从来没有将这件事放到明面上来谈,更别说起草离婚协议书了。
如今看到眼前这份文件,苏良翼下意识地选择逃避,以为用暴力和怒吼就能让付疏妥协。
可是他错了。
只见付疏淡定地捡起协议书,放到他面前,从容地说:“不想看也没关系,可以请律师帮你参考参考。”
看她这无所谓的模样,苏良翼才真的慌了。
他一直以为,他和付疏都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两个人之间已经没什么感情,但是也早就习惯彼此,互相离不开了。
所以他喝酒组局偶尔还小赌几把,从来不曾避讳。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了酒,还会对付疏动手。
多少人羡慕他有一个能赚钱能养家而且不管他的妻子,还有一个事事省心名列前茅的儿子。
他每个月的工资全部都拿来玩乐,堪称整个公司里最潇洒的已婚男人。
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付疏对他所做的一切都选择忍耐,连他自己都以为他是付疏的英雄,拯救了她的一生。
他一直认为,这就是他们应该的生活方式,未来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然而现在事实告诉他,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以为永远根本离不开他的付疏,现在竟然如此气定神闲地和他谈起离婚的事,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留恋。
咽了咽口水,他不由地开始扪心自问,是不是他最近做的太过分了?那天他是不是不该动手?
想起付疏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苏良翼心里难得生起了一丝心虚,语气也软下来,“付疏,你不要冲动,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呢?”
付疏却丝毫不为所动,“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别开玩笑了!”苏良翼尴尬的笑了两声,“我们是夫妻啊,有什么事就要一起解决,我知道我最近喝了不少酒,惹你生气了,我改还不行吗?你就不要像个小孩子似的那么任性了!”
这话说的,就好像付疏并不是被他逼得无路可走,而是不懂事地耍小孩子脾气,等着他去哄一样。
每次说离婚,他都是这副样子,先低头示好,等付疏被他的糖衣炮弹洗脑之后,又会旧病复发,付疏早就已经习惯了。
别说他以后一定不会改,就算他番然醒悟痛改前非,她也不会原谅他。
十七年的时间很长,足够她认清一个人,而苏良翼不配再浪费她多一秒钟。
“好好看看吧。”不想再与他过多纠缠,付疏拿起包就要离开。
见她如此油盐不进,苏良翼费力压下去的怒气,一下子涌上脑袋,再也压抑不住。
他眼神阴鸷地看向付疏:“老子说了这么多好话你还拿乔,给脸不要脸!付疏,我劝你想清楚,你一个娘们现在连工作都没有,还带着个那么大的儿子,真以为离开老子你们还能活的下去?”
他这一声吸引了整个咖啡厅所有人的目光,大家或偷笑或窃窃私语,眼中都闪着看热闹的光?。
被别人看到如此不雅的形象,苏良翼心中窘迫,面上还要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
而付疏却似乎早就习惯了被人注目,冷淡地说:“我们能不能活下去,就不需要你来过问了。”
这般硬气,苏良翼只觉得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