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马车,廉瑾笙自觉地担负起赶车工作,连雇佣马车夫的钱都省了。
能省钱,付疏自然高兴,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些。
三人一路向北,路上几人分工明确,付疏能看透他人心思,负责一路上打点和获取信息,廉瑾笙负责震慑坏人,而白水清就负责后勤工作。
都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于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最默契舒服的相处方式,从来没发生过摩擦,反而过得十分惬意。
这一途过了整整十日,才终于到达霓喻大陆最北方的合锦国。
越往北的天气越是寒冷,白水清作为一届凡人,早就穿上了厚厚的皮毛制裘衣,可还是被这凛冽的寒风吹得脸皮发麻。
空气很干,她的鼻头红彤彤的,还起了皮屑。
连修为高深的廉瑾笙,都没法适应这样又干又冷的天气。他眉头紧紧皱着,运行起异能才堪堪觉得,没那么干燥。
唯有付疏,像没事人一样,既不觉得冷也不觉得干,十分悠闲。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应该是身负火系灵根的关系。
听到她这样猜测,廉瑾笙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并没说什么。
驱车赶到合锦国最北的哈吾镇,太阳已经偏西,时间太晚,他们决定在此留宿一晚,第二日再出发。
合锦国本就是小国,哈吾镇在整个大陆的最北边,平日里除了零星几个要去极北小仙境历练的修士外,几乎无人问津。
因此,这里也只有一个客栈。
按照小镇居民的指引找到客栈,眼前的场面可以说是十分壮观。
平日人迹罕至的客栈,如今客似云来不说,连留宿价格也翻了几倍,甚至几十倍,可尽管如此,房间还是不够住。
这一切都是因为,临渊寒潭中的冰帝墨莲,花期将至。
付疏几人来得不算早,很多修士早在月余前就到了哈吾镇。
来这里的修士大多数都有些资产,但也有一些无以谋生的散修。储物戒指里空荡荡没几个银钱。
他们住不起客栈,只能在雪山中打些灵兽换取食物,再用它们的皮毛,搭成帐篷。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壮观的一幕:客栈四周围着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帐篷,看起来就像个庞大的原始部落一般。
进了客栈,大堂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各色修士。
有的不修边幅,有的道貌岸然,有的乌漆嘛黑,有的貌若谪仙。
堂中央嗓门洪亮的彪形大汉有可能是个孬种,角落里衣衫褴褛的老人家也可能是个狠角色,大家互不干扰,却也互相提防。
当然,这里的大部分修士都裹着毛裘,偶有几个衣着单薄的,应是和付疏一样,有火系灵根。
白水清走到柜台前,问客栈老板:“掌柜的,还有房间吗?”
那老板这些天似乎也被养刁了,对客人不怎么上心,一双眼睛眯缝着,困得睁不开了似的,懒懒回答:“没有。”
叹了口气,虽然看到外面那此起彼伏的帐篷时,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但白水清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廉瑾笙也不禁蹙眉,他身为廉家世子,还没有被如此轻视过。
看着掌柜说话时微微耸肩,付疏淡定问道:“真的没有?”
眼珠转了转,那掌柜咽咽口水,思量半晌,才态度恶劣地说:“我说没有就没有!快走吧,趁太阳还没下山,你们几个去山中猎些灵兽,在外面搭个帐篷,要不然,冻死你们!”
这下付疏可以确定,客栈里并非没有房间,而是出于某种原因,掌柜的不愿让他们入住。
不过他语气虽然极不耐烦,说出来的话却是善意的,怕他们忍饥挨冻,提醒他们去狩猎灵兽。
看在这份上,付疏没有拆穿他,反而耐心问道:“银钱多少我们都有,掌柜的不会连钱都不想赚了吧?”
“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掌柜眼中露出几分畏惧,生硬地说:“再多钱我也得有命花啊!”
付疏疑惑,按理说,这几天来哈吾镇的修士们很多,像廉瑾笙这样修为高的也不在少数,宁可得罪这些人也不敢开放房间,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让掌柜的惧怕成这样?
还没来得及细想,她就知道了答案。
客栈门再次打开,一行身着黑衣,袖口衣摆处绣有红色,图纹,面戴黑色面纱的人走了进来。
这行人一共五男两女,无论是主是仆,个个都趾高气昂,为首的两个女人更是如此,鼻孔朝天,仿佛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是垃圾一样。
不用问其名讳,单看这些人的装扮,付疏就猜出了他们的身份,火鸾国皇族,姬氏。
她小时候,有幸见过这样的装扮,现在仍记忆犹新。
不只她,白水清也认出了这些人。
她眼神复杂,既是激动又是抗拒,隐隐还带着些仇视。
最开始,母亲还觉得她那个混蛋父亲并非是花心,而是因为身份悬殊,被迫不能与她相爱相守。
甚至还教她认识火鸾皇氏的图腾,告诉她总有一天父亲会回来接她们。
可等啊等,一年两年,整整十二年过去,直到那个男人掌权了整个火鸾国,再没有人可以管制他,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