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总经理助理分别给洛锦言打了电话,结果都是无人接听,一时间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样的场合,总经理都到场了,作为副总没到不说,电话都不接。
一屋子的人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包厢的门才打开,洛锦言和他助理孙瑜走了进来。
仔细看,孙瑜的脑门上还有一层薄汗。
“抱歉,我来迟了。”洛锦言走到程东篱面前,从桌上拿出红酒杯,倒了满满一杯:“我自罚一杯。”
他一饮而尽,没有解释,没有推脱,眼里的歉意真诚。
杯子放回桌面,里面的红酒一滴不剩。
旁边的助理笑呵呵地解释道:“海星路口出事故堵车了,洛总着急,车子扔在那都没管,我们两个一路跑过来,没想到还是迟到了,对不住大家啊。”
他也倒了杯红酒一饮而尽,笑容始终不变。
一个姓吴的总经理助理惊叹:“海星路口,那离这怎么也得有三公里吧!洛总就这么跑过来了?”
洛锦言助理笑着点头。
吴助理连忙说:“这也不能怪洛总嘛,谁能想到会出事故啊!再说洛总也表示诚意了,程总不会生气的!”
吴助理说得没错,那么一大杯红酒灌下去,诚意的确到位了。
有人把台阶给出来,程东篱也不会扫大家兴,笑着说:“当然,锦言一路跑过来辛苦了,快坐。”
尴尬地是,这一桌并没有多余的座位给洛锦言坐。
洛锦言却丝毫不觉得尴尬,依旧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语气波澜不惊:“这桌上都是老熟人了,在一起吃饭没什么意思。这样吧,我们分开坐,每张桌子都坐几个,多和公司里的新鲜血液接触接触,多提拔一下景峰未来的顶梁柱,程总,您看怎么样?”
一番话,既解决了自己的窘境,又显示出公司对新员工的重视,还给足了程东篱面子。
付疏暗暗点头,这就是境界的不同。
鲁帆这样的人,只会抬头往上看去巴结领导,所以安排了这样的座位,而程东篱性格优柔意志不坚,容易被人拿捏。
真正有智慧的管理者,是像洛锦言这样的,在合适的时机能快速做出合适的判断,能让员工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到重视和归属感,这样才能得到员工的忠诚度。
程东篱自然答应,拒绝就是不重视新员工了。
自从付疏算出座位不够的时候,她就猜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领导们纷纷起身,分散到各个桌子上去,有几个新同事就不得不到付疏他们这边来,其中就有林念一个。
洛锦言也离开,到橱柜里拿出一个红酒杯,用餐巾擦干净,放回到付疏面前:“谢谢你的杯子。”
没错,他刚才拿的是付疏的杯子。
“谢谢洛总。”付疏微笑道。
洛锦言点头,然后直接坐在了付疏的旁边。
尤琳琳见此咳得差点饮料都喷了出来。
付疏心里也微微怪异,倒不是因别的,而是因为她是个左撇子,洛锦言正好坐在了她的左边。
宴会正式开始,果然不出所料,程东篱只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宴会的正式主题——喝酒。
先是鲁帆鼓动他们这一桌的新员工:“程总和洛总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跟我们聚餐,那我们是不是得表现一下啊?”
就算心里这么想,没有人会说不应该。
大家跟着鲁帆举起酒杯敬向程东篱和洛锦言。
付疏也喝了一口杯中的椰奶。
程东篱又说:“洛总为了和大家一起聚餐,一路跑了那么远,大家也得表示一下啊!”
“对对对。”鲁帆又说:“来,大家敬一下洛总。”
付疏刚把杯子举起来,鲁帆就喊住她:“诶,付疏,你这杯子里是什么啊,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他一声落下,整张桌子乃至整个包厢的人都看向了付疏。
付疏淡定道:“我酒精过敏。”
“酒精过敏?”鲁帆挂着标准的斯文败类的笑容:“哎呀,你这个借口过时了啊,做销售哪有不能喝酒的,是不是不想跟洛总喝啊?”
“对啊,付疏。”林念一副对付疏很熟悉的样子:“这么多年同学,我也没听说你酒精过敏啊……快别任性了,稍微喝一点吧!”
她这话要是坐实了,付疏目中无人敷衍领导的名头是摘不掉了。
付疏看向她,轻轻一笑,问道:“那这么多年同学,你知道我花粉过敏吗?”
林念一愣,随即笑容亲昵:“当然知道了,我们什么关系!”
“这样啊,”付疏轻笑:“可我对花粉并不过敏。”
林念被她的话说得没脸,一时噎住,半天才强颜欢笑道:“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付疏无视了她的姿态,直接向洛锦言举杯:“洛总,我实在是不能喝酒,但对您的尊重是实打实的,您应该不会因为形式上的不同,就不接受我的敬意吧?”
洛锦言看着她,半晌没动。
画面好像静止了,所有人都看向他们,尤琳琳也在后面扯了扯付疏的衣角。
只有付疏仍举着手中的杯子,不卑不亢,连微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