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见他喜欢吃鱼,便说道:“缩骨鱼俗称大头鱼,鱼身饱满,肉质细嫩,切成薄片之后,口感如豆腐般软滑细腻,最适合做无骨鱼。”
聂南天闻言尝了一口,果真如付疏说的那样,口感鲜滑,酱香浓厚。
咽下口中的食物,他问道:“学霸不都是每天头悬梁锥刺股么,怎么还有时间研究做菜?”
付疏笑:“学霸也是人,也需要点生活乐趣。”
孙钰楠听她的话大笑起来:“你看,连你这样的学霸也觉得学习没乐趣!”
“这个就见仁见智了。”付疏淡淡道:“真要说起来,学习文化知识是一种学习,学习厨艺学习体育竞技同样是一种学习,就连打架,也算得上是一种学习,全看你怎么看,又把这些技能用在什么方面了。警察不是也要学习搏斗技巧?但他们是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学习的,这就很值得敬佩。”
孙钰楠啧啧两声,摇头叹息道:“不愧是学霸,这思想境界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聂南天心有所感,面上却撇撇嘴道:“你以为所有学霸都这么想?不是也有毫无生活乐趣的学霸么,就那个叫陆晏的。”
“陆晏?”孙钰楠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聂南天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不耐道:“今天上午碰到了,带了一串圣诞树。”
付疏暗搓搓白了他一眼,什么形容,就算唐豆豆几个是穿得夸张了一点,隆重了一点,但好歹也都算得上美女帅哥,说是圣诞树未免过分了些。
聂南天无所畏惧,对她咧嘴一笑。
孙钰楠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问道:“碰到了!在画展吗?你们俩碰到陆晏了?”
“还有唐豆豆、于汐媛和陈霄。”付疏把上午的事简单客观地同孙钰楠说了一遍。
孙钰楠一拍大腿:“你完了,付疏,你完了!陆晏要是没和唐豆豆分手还好说,要是分手了,你绝对完了!”
付疏疑惑地看向她,不明白有什么“完了”的,不过是两个高中生的小打小闹,难道还能上升到人身安全么?
“牛皮糖沾到你最喜欢的衣服上,这种感觉知不知道?害不了你但膈应死你!”孙钰楠送给付疏一个“你太天真”的表情:“凭我对唐豆豆的了解,她绝对得烦死你!你还不能骂她,一骂就哭,没治!”
付疏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她的灵魂是一个五十几岁的成年人,上辈子接触的也大多都是守礼有分寸的商业伙伴,可不代表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相反,现在的她周围是一群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在孩子和大人的交界之处,是最复杂多思的孩子和最幼稚冲动的大人。
她隐隐有些头痛。
孙钰楠的话,第二天就得到了验证。
付疏看着面前拦住自己,眼睛通红形容憔悴,活像谁欺负了她的人,叹口气问道:“唐豆豆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付疏,我跟你道歉,昨天的事是我不好,你能帮帮我吗?”唐豆豆可怜兮兮地说。
付疏淡笑着开口:“同学,我想你没有搞清楚,道歉是自发的行为,如果你不想的话,就没有必要道歉;但是如果接受你道歉的前提条件是要帮你的忙,那我选择不接受。”
在一旁偷听她们说话的于汐媛闻言跑了出来,气愤道:“付疏,豆豆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这一句叫嚷,把原本下课在走廊玩耍的同学都吸引了过来,看着她们议论纷纷。
付疏淡定地说:“没有人逼着你们道歉吧?道不道歉是你们的选择,而接不接受是我的选择,我现在选择,不接受。”
不接受三个字,一字一顿,生怕别人听不明白似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于汐媛听她的话忿忿不平地说道。
唐豆豆也摆出一副要哭了的委屈模样。
付疏冷笑:“怎么,难道你道歉就得逼着人接受么,顺便接受你请求帮忙的条件?那岂不是街上随便一个人道句歉我都得帮个忙?你们这强盗逻辑,恕我吃不消。”
于汐媛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声音小了不少:“大家不都是同学嘛?”
“你也知道我只是你们的同学,并不是你家保姆。”付疏冷淡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只是个很小的忙,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唐豆豆瞪着红肿的大眼睛,看向付疏眼神满是渴望。
“什么忙。”付疏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唐豆豆所谓的帮忙,肯定与陆晏有关。
她不信唐豆豆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说出来。
果然,唐豆豆看了看周围一圈的人,羞涩一笑:“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啊……”
“同学,道歉的时候非得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想道德绑架我接受,请求帮忙的时候反倒要换个僻静的地方。”付疏嗤笑:“要么现在就说,我考虑帮不帮忙,要么就别说了。”
唐豆豆哪里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和陆晏的事,羞恼地瞪了付疏一眼,认定了付疏就是在羞辱她,一跺脚跑回了教室。
付疏看了看手表,马上就到上课时间,看来是没时间出去了,于是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