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姝是第二天来厂里的时候才知道昨晚进贼了。
“都别在这儿杵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看着车间门口聚拢的人,陈丽姝面无表情的说完,转头看向王大柱:“你跟我去办公室。”
王大柱默不作声的跟着她一起朝办公楼走去。
“这贼胆子不小,也是够缺德的了,偷什么不好,偷缝纫机头,没了机头,整个机器就废了。”
“仓库那头有人看着呢,不偷机头偷什么?哎,你们说这事儿能谁干的?”
“不是附近村民估计就是那帮工地上的人,这才撤走没两天就出事了,肯定是早就摸清楚了出状况才行动的,不过好十几斤的重量,还得翻墙头,一个人应该干不了……”
陈丽姝:“昨天晚上什么情况?”
“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跑了,我仔细检查过周围,院墙外面的玉米地有一片被踩踏的痕迹,是两个人的脚印,从我进屋到出来中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对方恰好全都避开了,他们肯定提前踩好点了。”
陈丽姝皱眉,才建厂就被人盯上了。
王大柱:“缝纫机头不轻,一个要好几十斤,对方如此费力弄出去,我觉得他们住的肯定离咱们不远。”
陈丽姝没说什么:“一会儿你去趟派出所,请公安过来一趟吧。”
王大柱点点头,转身出去。
“队长,陈总怎么说?”另外两名保安看见王大柱出来,忐忑的上前。
“她说让我去趟派出所。”
两人见没怪罪他们,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缝纫机最值钱的部分就是缝纫机头,丢了整个缝纫机也就报废了。
很快乡派出所的两名民警过来,围着厂子转了一圈,做了记录说有进展了会跟他们说,然后便走了。
厂里招贼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工人们依旧正常上工。
虽然陈丽姝没说什么,王大柱却一直把事情放在心上。
派出所那头没进展,他就自己查。
对方偷东西就是为了卖了赚钱,他认准了这条路,一有空就去各个废品收购站转,别说,还真让他发现了线索。
“火车站附近有家废品收购站,昨天就收到了两个缝纫机头,我特意看了一眼,错不了,就是咱们厂的。”
陈丽姝看着他脑门儿上的汗珠,领口的位置因为汗水浸湿,颜色比周围深了一块。
“我现在就去跟派出所的人说一声,我都打听好了,卖缝纫机头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经常在那附近捡破烂,那老板说他好像叫陈什么仓,这回人证物证俱全,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就存着一口气,东西是在他手上丢的,他始终觉得是自己失职。
听见王大柱的话,陈丽姝愣了一下:“你说那人叫什么?”
王大柱:“废品收购站那儿的老板说是陈什么仓,好像是老两口带个孩子,再具体的那老板也不知道,嫂子你认识?”
陈丽姝冷笑,何止是认识。
她就说好端端的厂里怎么就被人盯上了,感情还是熟人作案。
“嫂子,那我这就去派出所了,早点把人抓住,大家能安心。”
王大柱说着朝外面走,被陈丽姝叫住。
“大柱你等等。”
……
两个缝纫机头,一共换了五十块钱,陈满仓和他的同伙平分,每人得了二十五块钱。
这可比捡破烂赚的多多了。
除了拿到钱,陈满仓心里更多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他知道一台缝纫机价格最少一百多,两个缝纫机头就是两台缝纫机,陈丽姝厂里小三百块就没了。
想到儿子宝柱,他不过是替儿子讨回一点利息罢了。
“哪儿弄来的肉?”张春华结果他手里的袋子,当看见足足有一斤多重的大白肉时,眼睛都有些直了。
这是好肉!
陈满仓:“孙子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吃肉,靠大油之后晚上用油渣包包子吧。”
“这些怕不是得一块多吧?你捡钱了?”
陈满仓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比捡钱还好的事。”
张春华还要再问,陈满仓却不打算再说:“赶紧去做饭吧,吃完饭我还有事要办。”
张春华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还是拿着肉朝着厨房去了。
傍晚,吃过晚饭,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人。
二三十岁的年纪,一身肥大的蓝色衣服,脚上是张了嘴的绿色破胶鞋。
张春华认出来,这俩人正是住在不远处的二混子,没有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陈满仓和他们两个有来往,这让张春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陈满仓的性格向来说一不二,她知道他要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
“叔,今天我又找了个人过来,还借了个自行车,今天一准能多带点东西回来。”
昨天两人得了甜头,准备再接再厉,今晚再过去一趟。
之前没做准备,今天连工具也准备全了。
天黑之后,三人开始朝着三家子的方向走去。
“队长,今天人能来不?”
王大柱将手上的烟屁股掐灭,丢在地上后又用脚尖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