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香兰有了身子。
最高兴的便是祁老太太。
一是家中又要添子嗣,二是起码福宝能留在家中,不用跟着一块儿去京都。
这等让人高兴的事儿,她正愁没人说呢。
李殷氏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她送来自己做的苔菜饼子。
李殷氏就这点好。
不管别人多不待见她,也不管她背地里怎么对别人说三道四,她都能厚着脸皮虚情假意与人打交道。
自打李殷氏冤枉祁子南偷拿了她儿媳妇嫁妆,祁老太太彻底看清她的真面目之后,便极力避免与她打交道。
往常她送来的东西,祁老太太一点儿都不会收。
今儿却是乐呵呵就把东西收下了。
“虎子娘,你等我一下。”她转头就回屋子,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包东西。
李殷氏看着手中红纸包裹的一包东西,这种红纸,只有家中有喜事儿的时候,才会用来包喜饼用的。
“这是?”
“这是喜饼啊。”祁老太太笑道:“本来打算一会儿给你送去,不想你自个儿就来了,这是喜饼,和你送的苔菜饼子可不一样。”
李殷氏自然知道红纸包着的大抵就是喜饼,她琢磨着祁家又有啥喜事儿。
难道是祁家二小子要成亲了?
看着年纪是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总之再好的姑娘,也不会有她家儿媳妇门楣高。
想到这里,李殷氏挺直背脊,假模假式问道:“祁二娃子要成亲了?哪家的姑娘呀?”
祁老太太睨了她
一眼,二娃子与喜儿姑娘是有点儿意思,但这八字还没一瞥呢。
她才不会把这事儿告诉李殷氏。
“不是二娃子要成亲,是东子他媳妇儿又有啦。”
祁老太太语气里满满的骄傲,比自己怀了还高兴。
李殷氏瞬间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家儿媳妇好是好。
但是成亲好几个月了,这肚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眼下她最关心的就是抱孙子的事儿。
祁家这位姐姐同她一前一后从北理村嫁到万祥村,人重孙子都要有两个了,她连个孙子都没抱上。
李殷氏干笑了两声,违心道:“恭喜,恭喜啊。”
从前她愿意接济是因为祁老太太过得十分凄惨。
说是好心,实际上李殷氏就是喜欢享受那种被人敬仰,被人当菩萨一般感激的感觉。
如今祁老太太生活比她还好,她心里不痛快。
她拥有的东西,人都有。
甚至人孙媳妇儿肚子争气,这头胎才生了两年不到又怀上了。
而她除了四个儿子,没啥可炫耀的。
“头胎是闺女,这回该是个小子吧?”
“祁大嫂子,我看啊,这是东子他爹和他爷在天上保佑着呢,你们祁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这是福报来的。”
丈夫早早病逝,儿子也牺牲在战场之上。
这是祁老太太每每想起都要心痛的事情。
偏偏这个李殷氏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从前她性子软,任凭李殷氏说话如何伤人她都不吭声。
后来她儿媳妇教她,面对李殷氏
这种爱戳人痛处的人。
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妹子,你家四虎子成亲也有段时间了,咋你那儿媳妇肚子还没动静呢?”祁老太太摸了摸鼻子,学着李殷氏假模假式的语气。
“也是,你说这孩子啊,就是福报,有福的人家才会多子多孙。”
李殷氏听出话里的意思,脸一阵青一阵白。
可为了维持表面关系,她硬是忍着不好发作。
扯着嘴角,笑得十分勉强:“谁说不是呢。”
“不过你也晓得,我们家那儿媳妇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金贵着呢,我每日给她炖大补的汤膳,保管下半年能怀上个小子。”
那药膳的方子还是她花了大价钱私底下从一个医馆大夫手里头买回来的。
说是按照这个方子调理身子,一定能生出男娃。
而东子媳妇儿头胎生了个赔钱货,说不准儿命里就只有闺女命,这回肚子里保不齐还是个闺女。
她手里这个方子,听人说灵得很,一定能生个带把的。
想到这里,李殷氏忽然没那么嫉妒了,到时候谁羡慕谁还两说呢。
从祁家出来。
李殷氏去镇上医馆又按照手里那张方子抓了药。
见李殷氏拎着药包回来,程宝珠脸瞬间皱了起来:“娘,我还要喝这个药膳么?”
这个药苦得要命,偏偏婆母说为了效果好,喝完之后还不能吃蜜饯解苦味儿。
那味道在嘴里半天化不开。
喝上一碗能苦一整天。
她已经足足喝了一个月
了。
原以为终于是喝完了。
没想到她婆母又是去抓了一大包回来。
“当然要喝。”李殷氏一手拎着药包,一手提着一只老母鸡,“隔壁祁家大儿媳妇又怀上了,咱可不能落了后,你再加把劲儿。”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