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厉本想拒绝。
转念一想,自己累死累活,干了这么恶心的事儿,鸡屎他都抓了,吃人一顿饭不过份。
“祁婶子,您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胡喜儿从堂内来到院子,本是想来净手,却看到祁婶子同辛大哥在说话。
祁婶子前阵子陪子南弟弟去青州赴考,有些时日没见了。
“我来找你帮个忙,你在忙,辛大夫便帮我解决了。”
邓钰笑盈盈道:“喜儿姑娘,我与辛大夫方才还在说呢,我家老三不是上榜了么,我寻思吃个家宴,就在满盈酒楼,明儿你和辛大夫一块来啊。”
“恭喜祁婶子呀,子南弟弟真厉害。”胡喜儿成日在医馆里,衙门口的告示她没看到。
不过医馆里来来往往,人多嘴杂,她倒是听说了今年府试放榜,河湾镇共有五人上榜。
县丞大人很是高兴,还准备请那上榜的考生吃宴。
她晓得府试不简单,子南弟弟头一次考就上了榜,是该好好庆贺庆贺。
既然是为子南弟弟庆贺,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便是答应下来。
折腾一天,邓钰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祁老太太还没睡,在院子里点灯。
邓钰问她:“娘,小姑子和老三回来了么?”
“回来了,三娃子一回来就进屋躺着,说是走不动道了。”听说是连着吃了三顿,撑着了。
“鸡鸭的事儿,燕儿同我说了,到底咋回事儿啊,啥人要害我们?燕儿说里正答
应会上报这事,彻查清楚,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安。”
那么多鸡鸭全都毒死了,这事冲着他们全家的命来的呀,祁老太太一想起这事儿,别说睡觉了,坐都坐不住。
“娘,别担心,毒我查过了,是砒霜,咱家人都没吃那有毒的鸡鸭,不会有事儿的,不过告诉香兰,最近的吃食都要注意着点。”
砒霜?
祁老太太眼睛都瞪大了,什么人与他们祁家有深仇大恨,竟是下砒霜来害他们。
邓钰这话一点儿没安慰到她,反倒让她心里更不踏实了。
“东子和二娃子到现在还没回来,一会夜深了,外边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万一遇上什么歹人——”
祁老太太话还没说完,祁子西从外边走进来。
“娘,阿奶。”
“二娃子回来啦。”
“嗯。”祁子西挤出一抹笑意,“娘回来了,三弟也回来了吧,我还未与他道贺呢。”
祁老太太道:“他在屋里歇着呢,灯还亮着,想必还未睡下,你去瞧瞧吧。”
“娘一路劳顿,也早些歇息,我进去看看三弟。”
邓钰点点头,望着他快步走进祁子南的屋子。
祁老太太嘀嘀咕咕:“平日里快宵禁了才回来,今儿咋回来这么早。”
邓钰若有所思。
她晓得先前祁子西钱庄下工之后都会去喜儿姑娘那儿帮忙,有时候是碾药材,有时候是屋子里修修补补,总之不赖到快宵禁,是不会回来的。
起初邓钰说天黑之后孤男寡
女,他待在人姑娘那儿不合适,祁子西告诉她,喜儿姑娘人多,天黑之后也会有来施针的病患。
再有就是喜儿姑娘雇了附近一户人家的小孩来帮忙抓药,那小孩识字人又机灵,还有他娘亲,时而闲暇时也会来帮忙。
都是忙到快宵禁了才回去。
胡氏医馆里人多,不存在啥孤男寡女的问题。
邓钰这才放心让他去,祁子西自个儿也有分寸,有损喜儿姑娘声誉的事情他不会干。
今日他回来得这么早,邓钰猜测或许跟下午在医馆看到的那个辛大夫有关。
辛大夫仪表堂堂,喜儿姑娘娇小玲珑,两人又都会医术,很难不让人把他们想象成登对的璧人。
祁子西容易冲动,但遇到事儿反倒喜欢憋在心里。
不像老三,痛痛快快把情绪表达出来,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老二心思细腻,无论什么事儿处处为他人考虑,有时候时间久了,众人也就将他忽略了。
方才他进来就笑。
那笑得分明十分勉强。
祁子西从祁子南屋子里出来时,漫天已经挂满星辰,他心里不舒服,头也觉得有些疼。
他拧了拧眉心,走出几步后却见自己屋前站着一个人。
他愣了一下,“娘,您还没去睡?”
“嗯,有些事儿同你说。”邓钰用下巴指了指隔壁屋子,示意他祁老太太已经睡下了,不便在这儿说话,“咱进屋说。”
“明日我打算在满盈酒楼订一桌,你三弟此次上榜,我们全
家都替他高兴。”
祁子西点点头:“好,明儿我与师傅知会一声,早些下工。”
“喜儿姑娘和她医馆里的那个辛大夫也会去。”
邓钰本就是试探,下一刻果真见祁子西高呼:“娘!他——”
为啥要喊上那男人,娘明明知道他对喜儿姑娘......
而那男人显然也对喜儿姑娘有意。
在医馆见时,他一口一个‘喜儿’喊得十分亲昵,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