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南哽住话头,小心翼翼看了眼狗蛋,不说话了。
狗蛋丧气道:“娘,你就别问了。”
这话一出,牛桂花顿时就明白了。
虽说是早料到了这么个结果,但心里头还有一丝空落落的。
这些时日狗蛋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想来的确不是读书的料罢了。
她强颜欢笑:“没事儿,咱不过是来体验体验,你若还想考,明年娘还陪你来。你若不想考了,回村里随你爹和你哥去你祁婶子家种田去。”
许是受到狗蛋落榜的影响。
另外两个小子也显得有些沉闷起来。
林旭县试是前三甲,这府试怎么着也得考个甲等,考试结束出来时他便知道自己发挥失常,答得不好,果真只有二十五名的成绩。
而祁子南一阵开心劲儿过了,很快回过味儿来。
府试青州共录取五十人。
他排第四十名。
这是倒数的成绩。
若是没有啥大进步,以如今这成绩,他定是过不了院试。
别说考状元当大官儿了,兴许他连秀才都考不上。
但是——
祁子南忽然目光凛然,对林旭道;“考得不理想又如何,”接着又看向狗蛋,“落榜了又如何。”
“我考了倒数又如何,正如张二婶说的,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都别垂头丧气的,苏妙姐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咱不必为了一次考试,就失去学习的信心!”
“娘,你书读得多,你说我说的对不?”祁子南最后将目光落在邓钰身上
。
却发现他娘扭着头,不知看向何处,半点儿没在听他说话。
“娘,你看啥呢!”
祁子南好奇顺这他娘的目光看去。
只看到一群围着榜单议论不停的人。
“那人居然是榜首。”邓钰目光紧紧盯着一处,沉声道。
祁子南疑惑道:“榜首是一个叫范景春的人,娘你认识?”
邓钰指着一处,“那个被人围着的人,你们不觉得眼熟?”
方才她无意间听闻有人喊着恭喜。
便顺着声儿看去,一群人对着一个青年男子阿谀奉承,细听之下,才发现那人竟是此次青州府试的榜首。
他今日依旧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湖蓝色长衫,款式有些不同,应该不是考试那日穿的同一件。
但那张傲慢无比的脸还是与那日如出一辙的欠揍。
“是他?”祁子南的目光越过人群,注意到那个青年人竟是在官道驿站与他起争执的那个人。
“他竟是榜首?”狗蛋显然也觉得不可置信。
随即他的神色又有些颓然:“兴许他是有真本事呢,毕竟人不可貌相。”
除了极个别上了年纪的钉子户,参加府试的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小子。
那叫范景春的青年人瞧着也有二十好几了。
年龄有一定的优势。
但是说不上来哪儿不对,邓钰就是觉得那人不该有那般成绩。
毕竟一个府试之前还约了姘头在驿站私会的人,显然并没有将考试放在心上。
科举考试凭借的是真才实问,并不是靠年长一
些就能随意拿着榜首的。
不过三个孩子不论考了什么名次,着实是很辛苦。
邓钰早些时候就答应他们考完试后带他们在青州吃个痛快。
前两日吃了不少。
今日更是需要美食慰藉。
邓钰早早在一家酒楼订了个位。
包厢已经订满了,只订到了大厅靠窗的位置。
前几日吃得最欢的就是狗蛋。
今日他沉浸在悲痛之中,胃口都小了。
满大桌子的菜,他食之无味,仿佛嚼蜡一般。
牛桂花见此也跟着丧气。
面上是看不出什么,但是眉间隐隐透着一股颓气。
村里那些长舌妇总在背后说她家狗蛋跟皮猴儿似的,不可能有大出息。
她原还指望这小子能考上秀才,给她争个脸面呢。
相较于他们这桌的清冷,不远处一桌子饮酒作乐,好不热闹。
这时外头进来一个人,直直走向了那一桌。
桌上几人站起身子,举着酒杯笑道:
“范兄,你来迟了,当罚当罚!”
“对啊,咱大名鼎鼎的榜首岂不得喝三杯才行?”
“我就知道,范县令家的公子,定是学问不凡,将来定会一举高中状元郎啊!”
祁子南直勾勾盯着那被人簇拥之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邓钰这才注意到那一桌子都是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而他们奉承之人,正是她在驿站见过的,此次青州府试榜首范景春。
只不过听那些人的意思,这范景春好像还是个官二代。
范景
春看起来对那些人拍马屁的话很是受用,高高兴兴三杯酒就下肚了。
这下子连祁子南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几人草草吃了几口。
把剩下的菜通通打包回了客栈。
贺嬷嬷和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