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雅支支吾吾,觉得不好开口。
邓钰知道如今成亲对于殷小雅来说不是一件轻易决定的事情,她语重心长说:“别有任何顾虑,也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想法,我就问你,是否心悦他,愿不愿意与他成亲?”
殷小雅为难道:“巧姐,这事儿容我想一想。”
邓钰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不急,你仔细考虑考虑。”
“别有负担,若是你觉得当下的生活过得舒心,便这么过着也成。”邓钰看着她,缓缓说:“女人未必一定得依附男人活着,两个人在一块儿,本就是互相陪伴罢了。”
“巧姐,我晓得了。”殷小雅点了点头。
李府。
程宝珠嫁为新妇,出嫁前,她娘交代她在婆家不可再任性使性子,于是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去给公婆敬茶。
“春桃,春桃!”
程宝珠唤了好几声,春桃才姗姗来迟:“小姐。”
春桃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小陪着她长大的,如今她成亲,春桃便是作为她的陪嫁丫鬟一块来了李府。
昨夜洞房花烛夜,她吩咐春桃早些去休息,晨起时再过来伺候。
可方才她喊了许久,春桃才出现,程宝珠问:“你去哪了?”
“小姐......”春桃吞吞吐吐,瞥了一眼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姑爷,不敢开口。
李四虎昨日饮酒过量,这会还睡得很死,程宝珠对春桃说:“无妨,你直说。”
“李夫人把小姐带来的家仆全都遣退了
,若不是奴婢是家生子,她差点儿让奴婢也卷铺盖走人呢。”春桃是入了奴籍的,轻易走不得。
但是其他那些程家来的家仆都是领月钱的,李家老夫人先是问了大伙的工钱,后来便说他们村里人没那享受命,不需要人伺候着,把人都给遣了。
“她说不习惯人伺候,一早上瞧见奴婢的时候,却让奴婢去后厨做早膳。”春桃发泄着不满,“我是伺候小姐的,何时干过那种粗活儿。”
程宝珠也没料到这事儿,沉吟道:“行了,我知道了。”
既然春桃已经做完早膳回来,想必李家长辈都已经起了。
程宝珠没再耽搁,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李四虎,吩咐春桃去端热水来。
李四虎睡意正浓,被叫醒后原还有些不耐,但看清面前之人,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柔声说:“宝珠,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昨儿你也累着了。”
程宝珠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红着脸不敢看他,“该去给爹娘敬茶了,这是礼数。”
李四虎从床上坐起来,眼底满是宠溺,“行行行,都依你,我这就起。”
两人匆匆洗漱后便去了前厅。
李殷氏见了她,笑着问她在府上住得可还习惯:“夜里冷不冷,若是觉得冷,今儿我再给你添一床被子。”
这是程宝珠第一回真正见到她夫君的娘亲。
她笑得和蔼可亲,看起来是个非常好相处的婆母。
她想起先前她夫君就同她说过,他娘待人和善
,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听说新房还是她自个儿一点点布置的,那喜被和床褥厚实又软和,睡起来很舒坦,比自己家里差不了多少。
程宝珠起初内心的担忧一扫而空,她乖巧回答:“娘,被子很厚实,并不觉得冷。”
春桃适时将准备好的茶水送上来。
“小姐,该敬茶了。”
程宝珠与李四虎规规矩矩跪在下首:“爹,娘,请喝茶。”
李老爹和李殷氏将茶水接过,笑得十分开怀。
李殷氏虽生了四个儿子。
但前三个儿子不争气,没能娶个儿媳妇回来。
李殷氏这些年为他们的亲事不知操碎了多少心。
老幺不愧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不仅成了亲,这姑娘还是上洋镇富商的女儿,依靠程家,他们才能在镇上开一家酒楼。
这是光耀门楣的事,住上这么大的宅子,再也不必为吃了上顿没下顿发愁。
连带着李殷氏对面前这个姑娘也情不自禁和颜悦色起来。
要是肚子能争气,明年这时候让她抱上大孙子,那便更好了。
想到这里,李殷氏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宝珠啊,若是有啥住不习惯的地方,尽管跟娘说,想吃啥也跟娘说,娘给你做。”
李四虎附和道:“对!宝珠,我娘做饭可好吃了,还有各式各样的点心,我娘都会做,比镇上糕点铺子做得还可口。”
李老爹也说:“是,你若是有啥缺的物件,同爹说,爹去街上给你买。”
程宝珠心里暖烘烘
的,李家长辈果真平易近人好相处。
起初她要嫁给李四虎,她爹娘极力反对来着。
说什么明当户对,农户出身的小子不靠谱,跟着他往后只能过苦日子。
可程宝珠不这么认为。
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成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
她觉得她夫君是个很有远见之人,只要有好的机遇,往后未必不能有大成就。
就说这李氏河鲜酒楼,开业短短两个月,日日门庭若市。
这连她爹都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