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娇悄悄抬头。
看到嫂嫂们错愕的表情,她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们等了好些天,就是等着今日看她吃瘪,被老太太责备的。
没想到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金娇向来不喜欢和家里这些人一块儿吃饭。
今日却出奇地没感到坐立难安。
她慢悠悠吃着菜。
能感觉到大嫂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她。
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用膳结束后,老夫人留了唐荣说话。
金娇一个人往回走。
大房二房的院子分明不是一处方向,大嫂二嫂却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
“三弟妹,恭喜你呀,铺子保住了。”
前阵子金娇心虚,面对她们冷嘲热讽总是抬不起头来,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不由挺直了腰板:“多谢嫂嫂关心了。”
二嫂直勾勾盯着她:“话说,你这银子是打哪儿来的?嫂嫂们真是有些好奇呢。”
她们早就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料定了三房拿不出这笔银子出来,没成想五日之内,还真给他们凑齐了。
金娇故意拔高的语调,夸张道:“自然是我那‘穷酸’的娘家人给的,难不成嫂嫂以为,天上还有掉银子这种事儿?”
唐家两位嫂子对视一眼,显然是有些不相信。
她们情愿相信钱是唐老三从某一个阔绰朋友手里头借的,也不愿相信金娇那乡下来的娘家人竟是能拿出这么银子出来。
金娇瞥了她们一眼,“怎么?不相信?”
大房二房的夫人都是
家境殷实出身,与唐家算得上的门当户对。
就连两房的侧夫人都是齐州本地人。
只有金娇来自偏远山村,还是农户出身。
是以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几位嫂嫂没少排挤她。
二嫂疑惑道:“就凭那几个农妇?”
她们打从心眼儿里就瞧不起金娇的出身。
再加上前几日看到她从乡下来的娘家人,瞧着就土里土气的。
自然不会相信以她的家境,娘家那边竟是能拿出几两千银子出来。
金娇心里有些气愤,她们这是摆明了狗眼看人低,但金娇不敢与她们置气,只道:“嫂嫂们还是莫要以貌取人才是。”
“我们平日里倒是小瞧你了,三弟妹莫要得意才是,咱们走着瞧。”
金娇摇了摇头,默默看着两位嫂嫂从树荫小道下边拐了个弯,往大房院子走去,不知又要去谋划些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金娇与她们委实聊不到一块儿去。
入夜之后有些凉了。
金娇坐等了许久,月色朦胧之时,才见她夫君姗姗迟归。
她急忙迎上前:“如何?老夫人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娘问了我一些铺子里的事情,她说原想若是宝和斋没了,就把城东的聚贤斋给我打理。”
唐荣说得轻描淡写。
金娇却是‘蹭’地一下抬起头:“老夫人这是何意?!”
城东聚贤斋是间书铺。
就在城东学堂那边。
单看铺子是没什么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唐府在城西,老夫人却让她夫君
去管理城东的铺子。
这一来一回需要好些功夫。
若是赶上忙时,两三日就不见得能回来。
这是有意挑拨他们夫妻感情!
这叫金娇怎能不生气。
“好了阿娇,我也没答应啊,咱们的宝和斋不还好好的么?咱们往后就好好经营宝和斋,聚贤斋的事情,还是由大哥二哥他们去管着。”
宝和斋如今是好好的。
可前些日子辗转难眠的时候,金娇一点没忘记。
若不是恰好她堂姐来了。
若不是恰好她堂姐有钱。
宝和斋定是没能保住。
老夫人便会顺理成章将她夫君派遣到城东去管理聚贤斋。
老夫人同几位嫂嫂一样,瞧不起她的出身,看不上她是蓬门小户来的。
几位嫂嫂都是老夫人亲自相看。
唯有她与她夫君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而成亲后数载,老夫人没少劝她夫君纳妾,每回都没能成功。
老夫人把这些全都怪罪在她身上。
起初几年没少给她使绊子。
后来她肚子争气,生了个大胖小子。
老夫人这才消停些,甚至还准允她回乡探亲。
没成想这种时候,老夫人还打着将他们夫妻离心的心思。
金娇委屈地直掉眼泪。
唐荣最见不得她哭。
手忙脚乱安慰她,“我娘兴许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想着宝和斋没了,我还能有个事儿干罢了,阿娇你别哭了。”
金娇才不信。
唐家那么多间铺子,再不济寻间小一点的铺子也成啊,为何偏偏是城东的聚贤斋。
唐荣
说:“你看这样行不,明儿我去娘那里,把阙儿接回来,你娘和伯娘她们不是想见见孩子们么?你正好带他们出府去。”
金娇泪眼婆娑看他,“当真?我可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