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绒被第一批成品口碑不错。
近日邓钰又接了好些单子。
但这些定制的单子,要求也越来越严格。
先前是她自己挑选的被面花色,后来让祁子东按她选的花色采买。
现在这些个夫人小姐喜好不相同,各有各的想法。
有的要红,有的要紫。
风格各异。
祁子东一个大男人猜不透女人的心思,这活儿他干不了。
邓钰只能自己抽空,来到镇上布庄挑选花色。
古代成品布料的图案很有限,基本上都是染过的纯色布匹。
偶尔有些缎面带有图案,那也是请绣娘手工绣上去的。
费时费力,成本也就上去了。
邓钰挑挑选选,总觉得这些布料成色老气,缺了点新意。
她不知道像京都那种繁华城市的布庄卖的布料是不是也是这种款式。
但是河湾镇这里的小布庄,说白了就是一家卖布匹的铺子,款式土得邓钰完全无力吐槽。
她勉强挑了几匹还算看得过去的。
付钱时她还顺嘴问了一句:“掌柜的,咱这布料,是镇上本地产的么?你可知哪儿有卖纺织机么?”
“咱镇上哪有啊,这都是上洋镇那边儿进来的货,纺织机更是没有了,你倒是可以去上洋镇打听打听,不过即便有,人也未必肯卖你。”
邓钰想了想,觉得也是,若是生产布料的庄子,纺织机就是他们吃饭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卖。
这种机器一般来说都是专门找人定做的。
若是有图纸,她三叔兴许
还能制作出来。
可问题就是,邓钰对纺织这块并不是很了解,古代纺织机她是在博物馆看过,大概是能记得一个轮廓,但要她连细节都画出来,她还真办不到。
邓钰从布庄走出来,脑子里琢磨改日得去趟上洋镇,去那边的布庄看看,河湾镇的布料她都快研究透了,实在是挑不出满意的成色。
“三日!顶多再宽限你三日!三日后你马上搬出去,否则就别怪我不顾及脸面了!”
“霍大娘,您再多宽限几日吧!我阿爷还未下葬,短短三日,我如何另寻住处?”
“正是因为还未下葬,死人的棺柩摆在我的铺子里多晦气啊,将来我这铺子还如何租得出去?”
一个妇人与一个小姑娘当街拉扯,不论小姑娘如何哭求,妇人怎也不松口。
动静之大,引得不少人围观。
身上背的布匹实在有些沉,邓钰本不愿凑热闹,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探头看了一眼。
起初只觉得那小姑娘有些面熟。
再仔细瞧了瞧。
好家伙。
那身穿丧服,跪地痛哭的,不正是胡氏医馆的喜儿姑娘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居然还真是走到胡氏医馆来了。
只不过医馆四下挂着白布,看起来不是太妙。
邓钰隐约猜到些什么。
按理来说,开医馆的都不差钱。
即便胡老大夫仁善,收费也公道。
但胡喜儿也不至于落得被东家赶出去的局面。
邓钰拉着一个凑热闹的人问了缘由。
“这跟出不
出得起银子没关系,主要是晦气!这几日胡氏医馆死了不少人,没成想两日前,胡老大夫也病逝了,东家觉得晦气,情愿赔钱,也不愿把铺面租给他们了。”
胡喜儿父母早逝,如今姐姐嫁了人,爷爷也病逝了,她一个小姑娘家,还真是孤苦伶仃。
好歹是相识一场,胡老大夫生前对她娘也是多有照顾。
最主要的是,胡喜儿是老二心爱的姑娘。
这会儿他人虽然不在,若是知道喜儿姑娘有难,他也定不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前阵子还有一个富家公子哥追求喜儿姑娘,这种时候若是他趁势嘘寒问暖。
将来还能有祁子西什么事儿啊。
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邓钰也不该眼睁睁看着喜儿姑娘孤苦无助。
邓钰正欲上前,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娘,您在这儿干啥呢?”
祁子东探头看了一眼,看到胡喜儿跪地恸哭,而医馆内外都挂满了白绫,他一时也变了脸色,“娘,这是咋回事儿?”
邓钰叹口气,“胡氏医馆的胡老大夫,病逝了......”
“这、那喜儿姑娘她......”
“这铺子的东家要赶她出去呢,我这不正打算上去帮帮她。”
“娘,咱可一定要帮她啊!”祁子东也不知道他娘到底晓不晓得二弟喜欢喜儿姑娘这事儿。
若是娘还不知道,他说漏嘴了可不好。
于是解释说:“喜儿姑娘先前照顾阿姥尽心尽力,咱不能坐视不管
呀。”
母子二人走上前去,那个霍大娘一脸儿嫌弃,站得离胡喜儿远远的,好像她是个丧门星似的。
邓钰开口道:“霍大娘,小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你为何不多宽限几日,好歹让她给胡老大夫安葬之后......”
“你懂什么?棺材摆在我这铺子里一日,我这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