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东一只手背在后面托着福宝,另一只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小吊钱出来,“娘,这是我那份儿,孩子受伤,我这个当爹的也有责任,不能全怪香兰。”
“过几日得空,我砍些竹子,给福宝制一张小床儿,床栏做高一些,这样就不怕她翻下床了。”
邓钰点点头,福宝已经有半岁了,是该拥有自己的小床了。
和大人挤在一张床上,总归是不自在。
而且夏天天儿热,竹子制成的小床通风凉快,平日田香兰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还能把小床抬到院子里,让祁老太太边宰杀鸭子,边看着福宝。
哭了一路的田香兰这会总算是露出了笑容,“我再给她缝一条小被子,夜里不会着凉。”
来回折腾了许久,回到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想到她相公和婆母还未吃过饭,田香兰赶忙去灶房下了两碗面。
平时这时候祁老太太已经睡下了,这会许是担心,一直守在院子里,他们一回来,便迎上来问。
听到祁子东说无大碍,她这才放心下来。
邓钰让她早点去睡觉。
祁老太太自知待着也帮不上啥忙,默默回屋去了。
时辰不早了,田香兰也没整太多复杂的,捞了两碗面,烫上一小把青菜,再卧两个鸡蛋。
劳累了一下午,这会邓钰已经顾不上食物的美味,只管赶紧填饱肚子睡觉去。
祁子南还没睡,走过来笑嘻嘻问道:“娘,今日酒宴咋样,大户人家是不是排场很大?”
邓钰说她光顾着片鸭子了,啥也没看到。
“菜品是真丰富,好多食材都是我没见过的玩意儿。”祁子东很快吃完面,喝了一口面汤,抹着嘴说,“咱后厨都忙疯了,只怕娘也累坏了吧?”
两百只鸭子,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片鸭子,邓钰只觉得两只胳膊酸得要命,拿筷子的手都在发颤。
祁子南这会了又发挥了狗腿子的作用,立刻上前,给邓钰捏着肩头,“娘,您辛苦了,我给你揉揉。”
不得不说,经过他这么捏了捏,酸痛感确实好些了。
入睡之前邓钰还在思虑,若是这么高强度的工作量连续十天,也不知道到时候,她的手会不会直接废掉。
然而终究还是她想得多了。
第二日起床,邓钰便感觉到手臂剧痛,直接是抬不起手来。
邓钰告诉祁子东,今日她怕是去不了了。
她也表达了自己的忧愁。
若是让殷小雅去顶替她的位置,那么摊位那儿就没人片鸭子了。
田香兰在一旁听着,试探问道:“娘,我也会片鸭子,让我去可以不?”
先前邓钰片鸭子的时候,田香兰一直都在边上看着,还有腌制鸭子的腌料,邓钰也手把手教过她。
的确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田香兰心里有些许期待,昨夜里她相公和她说了些,大户人家的酒宴很热闹,她还从未见识过。
衣裳她昨日已经都盥洗干净了,院子里屋子里她也都里里外外打扫过一遍,算起来今日家中确实没有多少活,娘若是同意,她是能去的。
邓钰总算明白了祁子南第一次从武馆回来为什么那般鬼哭狼嚎,这种肌肉的酸痛,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她也不逞强,对田香兰说:“那你就随东子一块儿去吧。”
田香兰分明是喜出望外,但下一秒又犹豫了,“可福宝她……”
“我是胳膊疼,又不是人废了,看个奶娃娃我还不行么?”
有了邓钰这话,田香兰顿时露出了笑容,“谢谢娘。”
邓钰朝她摆摆手,“时辰不早了,你俩快出发吧。”
小夫妻俩前脚刚走,后脚殷小雅和曹寡妇就一道来了。
殷小雅看到邓钰,微微还有些讶异,“巧姐,今日不用去温掌柜那儿?”
邓钰难为情地说:“害,片了一天的鸭子,胳膊抬不起来了,让老大媳妇儿替我去一天,我在家看孩子。”
“的确是不容易呀,两百只鸭子,搁我我也受不住。”殷小雅说,“要不,明儿换我去,咱轮流去一天,这样也不废胳膊。”
摊位上每日只要片三十只鸭子,相比之下那是轻松多了。
可温掌柜要她去,并不全是为了片鸭子,主要还是在那腌料上。
这活儿除了她和田香兰,旁人恐怕还真是做不了。
邓钰想着这胳膊休息一日,明儿应该就能好。
便说是先这么着,后面有啥情况再调整。
牛桂花每日早食过后才会来。
恰好那时候老林头把木薯送过来。
牛桂花就在院子里帮着磨木薯粉。
而曹寡妇则是和祁燕一块儿,把一早祁子南从田地里抓回来的鸭子给宰杀放血了。
祁老太太烧了一大锅热水,紧跟着就开始烫鸭毛。
一到点儿,一群人各司其职,都开始忙活起来。
邓钰胳膊不能动,祁老太太就把福宝儿放在屋檐下头的摇椅上,邓钰坐在一旁儿看着。
牛桂花向来闲不下嘴儿。
但这一院子的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