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叔昨日就从贵县回来了。
听闻是没有借到钱,正郁闷着,今儿整日都没吃下饭。
听三婶说,阿志最近整日早出晚归,回到家洗漱洗漱,倒头就睡了。
三婶想找他说几句话都寻不到机会。
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几个长辈怕他一声不吭就去找王员外签了条子借钱。
各个都忧心忡忡。
邓钰安慰他们要不了几日就能凑到一百两银子,不必如此忧心。
“三婶,今儿阿志回来,你就与他说,我能凑出银子来,我没与你们说笑,是真的,千万别去找王员外。”
她三婶叹了一口气。
心道果真就不该与巧巧说起这回事,如今一家子忧心也就罢了,连带巧巧也替这事儿操心。
这些日子他们东拼西凑,凑了三十两银子,原想着孩子他爹去贵县老友那儿,那老友家底殷实,少说能借个五十两。
不承想这两年那老友也家境败落了,别说五十两,就是五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就因着这个,孩子他爹从回来到现在都闷闷不乐,木工活儿也没心思做了,整整一日都把自个儿闷在屋子里头。
原想着能凑齐八十两先,剩下的二十两再想想办法,再去借一些。
但现在缺的是整整七十两银子。
这是一大笔巨款。
到哪儿去也凑不齐啊。
总归邓钰说的话,她三婶儿是一点儿没当真。
这回是连她二婶都不信了。
一百两银子,咋可能短短几日,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邓钰没办法,只等说温掌柜那边的尾款结清了,把银子实实在在拿回来他们才会相信。
实际上,邓钰本想直接找金志说这回事,但来了两回了,头先一次见着他还未来及得与他说上几句话。
这次干脆是连人影儿都没见着。
她爹平日里闲来无事,把鸭子照料得很好。
邓钰去瞧了瞧,那通体肥硕的鸭子,个头比她自家养的那些还要大。
不出几日,这边的鸭子也可以出栏制成烤鸭了。
这些日子烤鸭卖得很快,几乎一个上午就能卖出去近二十只。
下午过半的时候,烤鸭就已经卖光了。
好些人来得晚了些,只能空手而归。
顾河不解地问:“祁婶儿,烤鸭都不够卖了,为啥咱不多整几只?”
邓钰耐心同他解释。
物以稀为贵。
只有供不应求的情况下,才会迎来大批趋之若鹜的顾客。
这也算是一种营销手段。
顾河挠挠脑袋,“供不应求?啥意思啊?”
祁子西摸着下巴,拧着眉,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娘,意思是不是那些买不着的人,心里头就会惦记,越想来买咱的烤鸭?”
邓钰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意思吧。”
祁子西继续说:“到时候咱的烤鸭便是会很抢手,买的人越来越多......”
到时候他们家就能挣好多好多钱,住到镇上的大宅子里去。
想到这里,祁子西怔怔出神。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便可以有足够的底气对喜儿姑娘表露心意了吧......
这么想着,他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会好好干,不怕苦不怕累,跟着他娘把买卖给做好。
大摆宴席的第一天。
温掌柜一大早就派了专车过来接邓钰,顺带把新制的大风炉一块儿运到镇上。
满盈酒楼的后厨已经开始忙活了。
主要是备菜。
为了保证菜品的口感,开灶掌厨的地方在办酒席那户人家的后院厨房。
鸭子头一天就按邓钰的意思给宰好腌上了。
一桶二十只,整整有十桶。
满满一车运到那家人府上。
车子是从后门进去的。
邓钰跟在后头,到底也是没瞧见到底是哪户人家办酒席。
温掌柜在后厨院前寻了一地儿,对邓钰说:“东子娘,这儿宽敞,通风又凉快,我让人在这给你把风炉支上,再派个伙计给您帮忙,这会就可以开始烤制了,有需要啥您再喊我。”
邓钰点头称好,鸭子都是提前宰杀腌制好的,连面皮儿都有专门的老大娘给她摊,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片鸭子,切切黄瓜丝儿啥的。
温掌柜派给她的那个小伙计年纪不大,个头小小的,看样子和祁子西差不多年纪。
邓钰一开始还担心他太过瘦弱,摇不起风炉。
谁知道他十分积极,抱了满满一筐精炭过来。
“婶子,是将炭火点在这下头不?”
“对。”邓钰教他如何生火,如何将烤鸭子挂上去,又是事无巨细把注意事项交代一遍,小伙子上手很快,摇起风炉也丝毫不费劲。
邓钰告诉他若是中途摇累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但一定不能忘记时间。
他热情都应下。
还告诉邓钰,这是他第三日上工,温掌柜与他说,若是这次活儿干得好,便能正式留在满盈酒楼做工了。
看他满怀期待、信心满满的样子,邓钰也不忍心告诉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