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又是李殷氏在背后嚼舌根子。
牛桂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嫂,那李殷氏能是啥好人,先前她到处说咱小荷不懂事儿的时候,咱就该看清了,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你想想看,请苏妙当教书先生,有她啥事儿啊?她家有孩子不?难不成她还想给李四虎报名上学堂啊?”
“她家都没适龄的孩子要上学,在你们面前碎那几嘴子,安得是啥心?左右不过是人苏妙看不上她儿子,她心里存着气儿,看不得人好罢了。”
陈氏缓缓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是完全明白了。可先前我看李家大婶也不是这样的人啊,给村子里好多人家都送过吃食,家里困难的,她也乐意接济一些。”
牛桂花更是不屑了,“她儿子那么能干,你看她差那几个钱不?送点东西就能赢得好名声,我若有闲钱,我也那么干。”
陈氏想到老三家聘金只要二百文,让李家给姑娘打个银镯子都不乐意,疑惑道:“为啥李大婶儿人情往来愿意花钱,娶儿媳妇却抠抠搜搜,连个银镯子都不愿给?”
“你当她的没钱打镯子?她那是不稀得给,打心眼里觉得她儿子太好,别人家姑娘都配不上呗。”
农村人大多都淳朴,没有那么多小心思,牛桂花若不说,陈氏还真不会想到这么多层意思。
“没想到李大婶是这样的人。”
“大嫂,不是我说啊,凡事都得留个心眼儿,李家啊,就不是啥好东西,上回小荷自个儿腌的野菜埂子送过去,他们看不上就算了,转头就给倒喽,还用空罐子装了酒糟。你说气不气人?”
“还有这事儿?”小荷腌的野菜味道很不错,陈氏不明白,好端端的吃食为啥就给倒了。
“害,摆明了就是嫌弃咱的东西呗,好歹是人孩子的一份心意,李家这般行径,我实在是觉得老三家受了委屈。”
陈氏知道这二弟妹的脾气冲,人心眼儿是好的,但就是太过是非分明,性子也急,火急火燎的,她生怕她上李家打抱不平去,劝道:“左右这事儿也过去了,好在没与李家结亲,你也别自个儿怄气了。”
“大嫂,你放心吧,我早想开了,小荷都与刘家小子定了亲,我犯不着还把这事拿出来与李家说理去。”
祁嫂子说的话她还记着呢,只等小荷嫁给刘家小子,早日生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自在,那李家谁还去搭理。
赈灾粮下来了,是江南晋县那一带的米。
江南往西南那一带没有受到雪灾影响,气候也好,早早入春就耕种了,这一批早稻米是刚收上来的,颗粒饱满,闻着都有一股子清香。
邓钰捻了几颗在手心,先前她进的平县秧苗品质不错,这种出来的米确实不差。
祁子东这些日子在镇上做短工,短工每日上工时间并不长,一日两顿饭点忙一阵,闲时倒是空了。巳时出酉时归,在家的时间反倒不少。
每日晨起,他都先上山将要用的柴火给砍了,将柴劈好,整齐码在柴房里。又是挑了两大桶水,将水缸给装满。别的活干不多,他怕上工迟了每回都去得早。
做学徒是最累人的,挣不了几个钱不说,活还干得杂,但他回来从未喊过一声累。
邓钰很是欣慰,老大喜欢做灶上活,将来学成了也是一门手艺。
老二脑子机灵,干起活来雷厉风行,往后若光种地都能养活一大家子。
只有老三,邓钰有些头疼,不爱念书不说,还没啥追求,想要当伙计算啥理想,一辈子当个跑堂的能挣几个钱。
她只当他年纪小,日后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就会明白了。
祁子南正在后院热火朝天挖鱼塘,根本不知道他娘里嫌他没追求。
邓钰去瞧了一眼,叮嘱几句。
回屋挑了两条肥鱼就上四团村去了。
好些时候没有回娘家,邓钰此次又画了些图纸,最要紧就是几个月后烤鸭要用的风炉,要用铁皮焊的,不是件简单工程。
邓钰特意带了两条鱼,一条给三叔,一条给陈铁匠。
先前给工钱,三叔说什么也不收,这会邓钰说什么也要让三叔收着。
先前卖了猪,得了近九两,加上原本剩的四两多,能有十三两银子。
后来买了鸭苗和大鹅,再把秧苗的尾款付清,身上还剩下十两。
本来是留着买牛的,但牛确实有些贵,买了牛,日子就要紧巴巴过着,家里那么多口人呢,万一伤了病了没有银子怎么能行。
买牛的事儿也就暂且搁置了。
金家大院门开着,邓钰直接就进去了。
三叔不在家,只有她娘在院子里晾衣服,杨如芳让她先进屋去,她晾完衣服就来。
眼看她娘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出门走动啥的都没任何问题,不干重活就行,邓钰放心了许多。
她先是去灶膛装了盆水,把鱼放进去。进去的堂屋的时候,她三婶又坐在板凳上头做女红呢。
她想起每回来的时候,好像三婶手中的活就没停过。
“三婶,你也别太过辛勤了,绣一会歇一会,仔细眼睛啊。”
三婶闻声抬起头来,见是邓钰,放下手中的针线,笑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