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申时。
祁子南和顾湖在院外焦急等了许久。
终于远远瞧见几个身影走了过来。
邓钰一进门,有条不紊就开始安排,“把人先放屋里去,娟子,去烧点热水。”
“老三,把这猪崽子先放到鸡圈里去。”
回到点了炭炉的屋子,邓钰冻僵了的四肢都开始发烫了。
祁子南眼见顾河将顾海的衣服扒下,他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血肉都粘在衣服上了,衣裳脱下来的时候,甚至掀翻一点皮肉,鲜血汩汩往外冒。
邓钰没忍心继续看,就照这个打法,可不是没几天就被打死了么,八岁大的一个孩子,不吃不喝的,哪禁得起这样的打。
她回屋将上次磕破头老大给她买的药拿出来,剩的不多了,只能让他们挑严重的部位上药。
顾湖替顾海小心的擦着伤口,这才几天啊,阿海身上就多了这么多伤。他边落泪,边咬着牙,“总有一天我要让花姨娘好看!我绝不会放过她!”
邓钰去到厨房,已经处理好的大公鸡被搁在灶台上,被竹筐压着。
邓钰把鸡切块,又嘱咐老大去杀一只鱼来。
顾海伤得那么重,吃不了什么东西,炖一锅鱼汤,一半给顾海,一半给田香兰,正好都补补身子。
其实田香兰已经出月子了,奶水也充足,把福宝奶得白白胖胖的。但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身体哪会恢复得那么快,在现代,一般坐月子都要四十五天。
而据邓钰了解,万祥村里的女人基本上生完孩子第三天就能下地干活了。
怪不得说古人不长命,这样哪个身体遭得住。
老二主动过来帮忙烧火,邓钰则是下油烧热,将鸡块放下去翻炒。
依次放入各种大料之后,香味就出来了。
翻炒几遍之后,加水没过鸡块,再下入切好的土豆块,大火闷一会。
祁子南红着眼从屋子里走过来。
祁子西控制着火候,抬头看了他一眼,“咋了,让猪给撵了?”
祁子南没理他,径直走到邓钰面前,“娘,阿湖他们兄弟也太惨了。”
“他们的爹吃喝嫖赌,亲娘也没了,还有一个恶毒的后娘,不给他们吃就算了,还把他们打成这样。”
说实话,金巧巧这个亲娘对自己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著中的祁子南死得比顾海还惨。
邓钰叹了口气,“往后日子会好的,有啥好哭的。快去洗把脸,叫大伙准备吃饭了。”
祁子南心中好一阵难过,闷闷的去了。
鸡公煲和地锅鸡其实差不多,邓钰摊了几个饼子贴在锅边,闷一会之后,鸡熟透了,饼子也能出锅了。
再炒了三个小菜,加上一碟辣白菜。
一大桌子人围着饭桌坐下。
祁子南都被香迷糊了,长辈都动筷后,他迫不及待夹起一块鸡肉,吹了两下放进嘴里。
“娘,太好吃了!这个鸡!简直是太好吃了!”吃到好吃的,先前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祁子南眯着眼,赞不绝口。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下筷,大口大口吃起饭来。
知道了顾家兄弟的遭遇之后,祁老太太心疼的把自己的半碗饭分给顾河和顾湖,“多吃点吧,可怜的孩子哟。”
顾河吃了几口饭,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拉着顾湖,朝着邓钰又跪下了。
“婶子,若不是您,我四弟命都没了。以后你们祁家就是我顾家兄弟的大恩人,受我们一拜!”
眼瞅着两个人突然磕了三个响头,邓钰忙将人给扶起来,“是个人也不可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啊,我自己也有儿子,瞧你们这样,也是心疼。”
顾湖感激道:“大婶,你不仅救了我们三兄弟,还给我们吃给我们地方睡,简直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可没说是给你们白吃白住的。你们在我这里暂且住着,等你们大哥回信来。边城军营如今局势紧张,你们还是别去了,开春帮忙耕地,就当是吃饭住宿费了。”
顾湖点点头,“婶子,别说耕地了,啥活我都能干,您尽管使唤我,我力气多得使不完!”
顾河忧心忡忡的坐下来,想到等雪停了,他爹回来,定是要来寻他们回去的。
到时候他们不想走也不行,他原想着去边城投靠大哥,有个安身之处,他爹也找不到他们,等大哥及时回来,四弟日子也能好过些。
可是婶子说得对,边城战事吃紧,他们过去只会拖累大哥。
邓钰打气道:“都别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快吃饭吧。”
邓钰完全不担心顾阿牛会找上门来。
因为他根本活不到下完雪之后的春天。
他在青楼住了两个月,身上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就转战去了赌场。
想着赢个几把,赚点银子。结果输得裤衩子都不剩,赌场的人哪里有怜悯之心,顾阿牛直接被扔到大街上,没几天就被冻死了。
顾阿牛回不来了,花姨娘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出来找顾家兄弟,她巴不得顾家人都死光了,自己好霸占顾家的房子。
邓钰记得秋末的时候边城之战就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