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院子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还有谁会来串门,邓钰疑惑的走出去。
打开门后,就看到一个人被裹得跟粽子似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缩着肩膀,不停的跺脚,“东子娘啊。”
邓钰认出了这个声音,“里正?”
他身上头上都落满了白白的雪粒子,浑身哆嗦着,眼瞅着这一路走过来是冻得不行了。
邓钰赶忙让他进屋里头。
屋里点上炭盆,邓钰给里正倒了杯热水。
里正喝上几口热水,终于找回了知觉。
祁子东问道:“里正叔,这大冷天的,你咋来了?”
里正苦着脸,“要不是事态严重,我哪有这功夫跑这大老远的。”
祁子东问:“啥事啊?”
里正忧心道:“这几日有村民反应,山上的泼猴成群下来抢粮了!泼猴劲大,蛮横霸道,抢了粮不说,还伤人,把麻子他爹都给抓伤了。”
“我这不是挨家挨户来提醒你们,把地窖都锁好,拿重物给压上。夜里把门窗也锁紧喽,特别是你们家有小孩的,听说那群孽畜,连奶娃娃都抓了吃!可得当心呐!”
祁老太太一听这话,吓得腿都发软了,“作孽啊,作孽,天杀的野猴子,太可恶了。”
祁子西点点头,“雪下了好些天,山里的食物怕是也殆尽了,野猴子饿疯了啥都干得出来。”
其实野生猴子是杂食动物,并不像动物园里那些被人们训练的猴子吃桃子吃香蕉。邓钰也曾看到新闻报导过猴子抓小孩吃了某些器官,还有吃小狗的事件。
当时也觉得骇人听闻,可怕得很。
“可不是,我方才一路走来,山里的树都被压塌了,连半颗野果子都见不着。河面也结了老厚的冰,整片村子望过去,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
里正休息了一小会,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他站起身。
“今年这雪下的邪乎,一天比一天大了,你们都在家里好生待着,没事别往外头去了。”
“我就不与你们唠嗑了,得抓紧时间往下一家去,否则天黑之前怕都回不去了。”
里正类似于现代的村委,村中各种大小事务都他来管。
这个里正很年轻,大约比金巧巧大不了几岁。几年前老里正卸任,全村投票选他当了新里正。
他为人务实公正,一心一意为村民办事,算得上不可多得的领导人。
古代也没手机广播什么的,要传达点消息还得靠人里挨家挨户上门去,着实是不容易。
邓钰去厨房包了两个刚热熟的红薯,“给,刚出锅,还热乎着,抱在怀里暖和暖和。”
里正把自己裹得像先前来时那样紧实,笑呵呵把红薯揣进怀里,“走了啊,你们自个儿都当心点。”
冬季是野生动物觅食匮乏期,而猴子的繁殖季节就是在冬季,下了大雪,它们很难像往常一样找到食物,便打起了山下人类的主意。
成年的公猴力气很大,硬碰硬的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邓钰当即去柴房把柴刀,铲子,铁锹都拿了出来。
“每个屋子里都放点防身的备着,老大,你那屋门窗一定关严实了。没事的时候都在屋里呆着,大伙聚在一起,别往外头去了。”
“娘,我和二哥把屋外那个石墩子搬进来压在地窖板子上吧。”
“行。”地窖的开口是一块薄薄的石板,猴子一般都是成群活动,几只成年猴拉起一块石板不成问题。
到时候地窖被猴子开了,里面满满的粮食若是被糟蹋,这个冬天一家子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不过猴子猖狂也就这几天了。今天的积雪到脚踝,按照天上飘雪的程度,要不了几天,积雪就能到人的膝盖。
成年人踩一脚都能陷进去,更别说猴子了。到时候它们行动困难,自然就不会来了。
邓钰找了根手臂粗的木棍,扒在院墙上,冲着隔壁喊:“苏妙!苏妙!”
“干娘?”苏妙从屋子里走出来,风雪迷了她的眼,她费劲走了过来。
邓钰把棍子扔进她的院子,“你里正叔说最近村子里进猴了,你自己一个人注意着点,拿着棍子防身。”
邓钰半个身子挂在墙头,风呼呼直往她嘴里灌,说话也十分艰难,“没啥事,你快回去吧,天儿冷,就别出来了。”
苏妙点点头应了一声,把棍子捡起来,进屋去了。
下雪之后,天一直是灰蒙蒙的。
这会是申时一刻。
腊肉和咸鱼还在院子树下挂着,这玩意又咸又一股子熏味儿,猴子看不上。
邓钰夹了点咸菜,切了点腊肉。
打算做个煲仔饭。
把猪小排剁一剁,加点玉米,熬个玉米排骨汤。
萝卜切丝儿炒木耳。
清蒸河鱼。
还有一筐还温着的蒸红薯。
祁子东在厨房帮忙,委婉的劝了一句:“娘,是不是该省着点儿吃。”
这眼见雪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啥时候会停。地还荒着呢,再这样下去,今年早耕都会迟了。
收成自然也会迟,一家子八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