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驴家也养了两只羊。
一公一母。
一个月前母羊下了三只小羊崽,但是都没能活下来。
羊奶还是有的,一天能产个三四斤。
卢氏都会用小碗装起来,分给一家人喝。
装羊奶的碗是普通的粗瓷碗,但是她这个碗被她烧过,底部有些焦黄,在碗身突起的疙瘩上面碗边的位置有一个豁口。
卢氏记得很清楚,这个豁口还是她家大驴把牙磕上头,碰出的一个口子。
原先大伙怎么说曹寡妇都没有反应,卢氏说她偷羊奶的时候,她却猛的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卢氏,后又望了眼陈大驴他爹陈松山,目光满是怨恨。
陈松山心虚的别过脸去,并不打算说什么。
里正揉了揉脑袋,一开始是齐老汉的羊被偷了,后来祁金氏的鱼被偷了,这会子怎么又冒出来陈家的羊奶也被人偷了。
他摆了摆手,“陈卢氏,你家的羊奶稍后先议。咱们一桩一桩解决,这碗羊奶是陈家的,那齐老汉家的羊便不是曹氏偷的,真正的贼人还未找出来。”
“这……”
村民们小声议论。
“嘿,还真不是曹寡妇偷的?”
“是不是她偷的羊有啥区别,她不是还是偷了陈卢氏的羊奶么。”
“我就说,这个曹寡妇看着不像啥好东西,长着一张狐媚子脸儿,不知道想勾搭谁呢。”
“可不是曹寡妇偷的,那又是谁偷了齐老汉的羊呢?”
里正想起早上祁金氏来找他,说是在河边见到一个脸又黑又长的男人在河里扔了羊下水。他望向人群,一一看过去,看到马铁柱的时候,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马老太正在看热闹,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她一回头,看到里正严肃的看着她:“马大婶,咱们去你家看看吧。”
马老太慌了,“去我家干啥呀,我家里乱糟糟的,有啥可看的。”
里正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带人就去了马家。
院子门锁着,里正让马老太开门。
马老太摸着裤兜,冷汗却下来了,手哆哆嗦嗦,连钥匙孔都找不着位置
里正看不下去,把钥匙拿过来,直接开了门。
院子里羊膻味儿十分浓郁。
里正往厨房方向走,经过里屋外头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娘,阿奶,事情怎么样了?”
家里有人,马老太出门的时候居然把门从外面锁起来了。
里正心中愈加怀疑。
他走到厨房。
小年刚除过尘,厨房里被收拾得很干净。
马老太步步紧跟在后头:“里正,我们家里啥也没有,你找啥呢?”
有人凑热闹跟进来瞧着:“里正,你在看啥呢,怎么可能是马婶儿偷的羊,她一个老太太哪抓得住羊呢。”
马老太抓不了,马铁柱那人高马大的,抓十只都不成问题。
里正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任何端倪,不由心生烦躁。正准备离开厨房时,却看见一旁立着的水缸,水缸被盖得严严实实。
他伸手过去。
马老太却拦了他一下,“就是盛水的缸子,就不必看了吧。今早刚挑的水,弄脏了可就喝不了了。”
里正瞥了她一眼,仍是将盖子掀开了。
羊肉没见着,见着了四条鱼。
邓钰见势凑过去,“呦,这怕不是我家丢的鱼吧?”
冬天河水很凉,几乎不会有人下水去捉鱼,万祥村的人也不懂得制作地笼或者渔网之类捕鱼的东西。
整个万祥村有三条活鱼以上的人家只有她祁家和李家了。
祁金氏刚说了丢鱼,马家就出现了四条鱼。
村民不由有些怀疑起来,莫非这马老太真是在撒谎?
马铁柱他爹娘都是性格软弱的,这会子在一旁尴尬站着,也不知道说句话。
马铁柱站不住了,他辩解道:“这是我今早下河捉的,那河是咱们整个村的,谁规定只有你们可以捉鱼了?”
有人附和:“对啊,下河去捉,也能捉上来几条,不见得就是从祁金氏那儿偷的。这个祁金氏,还真当村里的河是她家的不成。”
马铁柱见有人替他说话,底气更足了,“我媳妇儿昨日难产,我今早天未亮就下河捉鱼去了,想着捉两条鱼给她补补。我自己能捉鱼,偷别人鱼做啥。”
邓钰笑了,“哦?你的意思是,这几条鱼全是你亲手捉上来的?”
“当然。”
“你说别人偷你鱼,你可要拿出证据来。可别口口声声说不能冤枉好人,自己却在这里污人清白。”
“行。”邓钰撩起袖子,伸手在水缸里抓出一条鱼。“想必大伙也知道,我的鱼是用我自制的地笼抓的。但里面的饵,不是什么米糠,而是蚯蚓。我把这条鱼剖开,若肚子里有蚯蚓,就证明这条鱼是我的。”
“倘若里面都是些小鱼小虾,则说明这鱼是马铁柱自己捉上来的。到时候便算是我冤枉了他,我会与他道歉再赔他一条活鱼,诸位作个见证。”
邓钰怕地笼口子太宽,饵料从缝隙里跑出去,特意叮嘱老二老三捉那种巨大的蚯蚓,鱼的消化不会那么快,这会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