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扫了一眼道:“人证物证具在,王传,孤也帮不了你。”
他起身拍了拍他身上的灰,还替他正了正发冠:“孤也知道,你是肱骨老臣了,但是如今这局面,父皇震怒,必定要杀你泄愤,毕竟当初你是赈灾的主臣,如今这一笔莫名其妙的巨款……”
王传知他指的是前年那一次治灾,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况且那一次他是贪了点银子,但也不至于敢拿如此之多啊。
那赈灾银总共也没有这样多!
他心知肚明这笔钱若是不说清楚来历,皇上是不会放过他的,但就是他说了,那位大人也不会放过他的,左右都是一个死,况且他就是说了,皇上也必定要治他罪。
不如将宝压在那位大人身上,他不想他暴露,一定会来救他的。
想罢他定了定心神:“殿下,无论无何,老臣忠心耿耿,这银子真的和我无关啊,这什么字据我是见也没见过,定是有人弄来陷害忠良的!”
到底是谁弄了这些害他!
他脑海里迅速的闪过许多人,又被他一一否定。
但只要他打死不承认,不画押,他就还有机会。
旁边的宁德义笑的很大声:“王传你也算是忠良?那我岂不是前朝魏相那等人物哈哈哈哈。”
他将地上的女子拉起来,拉到王传面前:“你好好看看这张脸,你真不认得?你也好意思!”
那女子有些不适的扭了扭头。
王传忍了忍,就想说不认得,眼睛忽然瞟到了她耳后的一颗小痣,红色的心形,和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颇有些魅惑。
“你、你是玉清?你、你竟敢……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突然发难,双目赤红拼了命的往前想抓住她,玉清被吓了一大跳。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派你过来的!”
玉清是养在这楼里的一个特殊的存在,似乎是那位大人的专属,没几个人见过她的面容,只知道她耳后有一心形红痣,长相美艳,颇有几分手段。
她既然过来了,那就是说,那位大人要过河拆桥?
也是。
把这事全推他身上,不过是损失了三百多万两,还能翻身。
这是怕查到他头上!
他咬牙切齿,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殿下,这事确实和我有些关系,我说出来,您看我……”
赵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表情好似一个活佛在世,充满圣光:“这世间又有谁能保证不犯错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会没事的。”
王传道:“这事……我只能说给您一个人听。而且我有一个要求,杀了这个女人!她会说出去的!”
地上那个女人抖了抖身子,目光却有些出乎意料的平静,似乎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赵懿道:“可以。”
他吩咐道:“宁德义,你去处置了她吧,也是个可怜人,好好葬了。”
王传这时候也不忘拍马屁道:“殿下高义,这也是为了黎明百姓,这女人也算做好事了。”
虚伪的家伙。
明明是他害怕这女人出去告诉幕后之人他活不过今晚。
宁德义在心里默默的鄙夷他,但还是拉着那女人出去了。
——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
赵懿出了牢房门口,宁德义一直在门口等着:“殿下,这就说完了?”
他拍了拍衣袖道:“不是个什么大角色,知道的也不多。”
宁德义带了两个人进去,果然见王传已经断气。
他吩咐道:“你们两人把他抬下来,拉到丧葬岗去。”
门口。
玉清从偏门出出来恭敬道:“殿下,接下来可还需要我做什么?”
玉清这身份已经不适合再出现了。
无论对于哪一方。
赵懿道:“孤记得你好像上一次占魁拿了第一?”
她道:“是女魁第一。”
显然她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
赵懿道:“确有一个事要让你去做。”
——
第二天。
因为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所以李宝嘉早早的就被拉起来了。
她穿的就是那套红色的窄袖锦裙,腰部不是用的寻常的宽带腰封,而是细细的丝绸长线,在腰上绕了几圈,更显的她腰细腿长,衣袖口也是用绸带绑成了蝴蝶结的样子,简单又不失灵动。
头发用宝石玉簪盘了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整齐的垂落在身后,两边各挂了两串红红的小玛瑙串,看着十分可爱。
她转着圈圈儿在铜镜面前欣赏自己。
这个铜镜不大,照的也没有很清晰,泛着黄色。
她突然有点想念以前在东宫的那块镜子,据说是从东洋远运而来,足足有三尺长,能够清晰的照到全身。
要是能偷偷将它运回来就好了。
现在这铜镜虽然不算清晰,但是过几天还是去铺子里定做一个大的。
旁边小桃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小姐别照了,快些出发才是,今日事情可多呢。”
按照花灯节惯例,上午要去拜爹娘,祭祖宗,下午便是花船献艺,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