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秦永展领到了一处偏门,门口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大堆人围在几张桌子面前,围的水泄不通,一人每张桌子面前有一个穿着喜庆的人提着铜锣。
每当有人赢钱了,便敲上一敲,第一张桌子面前的敲锣人便喜气洋洋连敲三下:“恭喜恭喜乔公子刚才这一局赢得三千两!”
输的人垂头丧气,乔公子周围一片恭喜,他拱了拱手道:“今天这个局里的茶水我请了!哈哈哈。”
秦永展在旁边看的眼热不已,他刚刚可是瞧着了,那个人才玩了一刻钟都不到,就赢了足足三千两!
他猴急的对朱娘道:“这个怎么玩儿?”
朱娘展唇一笑:“玩这个需要筹码,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公子这边随我来,我带您过去兑换。”
兑换筹码的地方是一百两兑换筹码一枚,秦永展在旁边犹豫,朱娘劝道:“公子不如多兑一些,反正待会儿就回来了。”
秦永展被她说动,又兑了一千两银子。
朱娘见此笑得更加灿烂,任由秦永展搂着她的腰往赌桌边去了。
——
李府。
此时夜已有些深,李宝嘉已经躺在床上,但她的眼珠子还滴溜溜的转着,一看便还没睡着。
小桃睡在侧间,方便半夜她若是有什么事儿起来照顾她,外面还有一人值夜。
李宝嘉一骨碌的爬起来,耳朵贴在门边儿上,见里里外外都没了动静,才蹑手蹑脚的悄悄打开门缝,溜了出去。
院里有一个存水的地方,是厨房用的。
她偷偷溜到厨房附近,挑了其中一个大缸,拿起瓢盛了一大瓢,咬了咬牙便往身上浇。
水从头顶上流下去,她穿着睡觉的丝绸里衣便湿了一大半,现在虽是五月了,但夜里的温度降的快,小风一吹也给她冻得一激灵。
她怕效果不够,又连着浇了两大瓢,还在院里吹了一个时辰冷风才进去。
进去她把衣裳换了,擦了擦头,连打了两个大喷嚏,才昏昏沉沉裹着被子睡过去。
她迷迷糊糊间想道:希望明日效果不错……
——
第二日。
小桃醒来叫下人们备了水和脸巾,自己端了去内间打算叫李宝嘉起来。
李宝嘉此时还缩在被子里,圆圆的滚成一团,小桃好笑地去推推她:“小姐,起来了啦。”
“唔……”
小桃还要再去推推她,李宝嘉翻了个面,小桃便吓了一跳。
她额头上汗津津的,整张脸都红扑扑的,发丝一缕一缕沾在额边,紧闭着眼睛,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
小桃伸手探了探额间,滚烫得吓人,她连忙喊到:“来人快来人!”
门外的几个丫头连忙进来了,小桃急道:“快去请大夫和夫人过来!小姐发热了!”
几个丫鬟忙跑出去,小桃在旁边将脸巾浸湿了,再扭干贴在李宝嘉的额间,担忧的望向她。
她实在想不明白,昨个儿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这样儿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昨天在她眼里早早就乖乖入睡了的小姐自个儿出去把自个儿淋了个透心凉还吹了风。
李宝嘉在现在只感觉精神恍惚,眼睛晕的看都看不见。
那边黄夫人听了消息也急了,李望德昨夜在她这过的夜,也听见了这动静,他皱了皱眉头:“明日就是花灯节,她今日病了?”
黄夫人急着要去看她,李望德今日也不上朝,因为担心明日花灯节状况,便也去了。
两人齐齐踏入李宝嘉的小院子,大夫已经在给她看诊,大夫摸了摸胡须:“小姐是感染了风寒,吃两幅去风寒的药,这几日好好养着便是了。”
李望德道:“可影响明日的花灯节出游?”
黄夫人在旁边连连抹泪:“那甚么劳子花灯节,不去就不去了,能有嘉儿的身体重要吗?”
花灯节对于未婚女儿们确实是个很重要的节日,但要举行的活动颇多,也着实累人。
那大夫考虑了一番道:“不要进行太过激烈的活动,莫吹风,也是可以的。”
李望德放下心来,大夫开了药方便退下去了。
李宝嘉此刻虽然难受着,但她还没忘了今日的正事。
她状似难受的扯了扯衣裳,红着脸蛋气若游丝:“父亲……”
黄夫人连忙过来扶着她的手,李望德也看过来。
“我看见青楼着了好、好大的火……还看见好多银子,好多人拿着武器进了隔壁御史的家里,实在、实在太可怕了。”
黄夫人拿帕子擦了擦她额间的汗:“这孩子怎么说胡话了。”
李望德也没把这话当一回事儿。
李宝嘉说话断断续续:“我还看见二叔也出事儿了……我们家也和御史大人家一样……我好害怕。”
李望德闻言道:“别胡思乱想了,这等事是不可能的,安心养病,明天可不能缺席。”
说完就大步走了。
他来的快走的也快,但李宝嘉却放心了下来,她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黄夫人为了不打扰她睡眠,吩咐小桃看好她,便悄悄的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