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奋被单独关押在一处偏僻的营帐内。
可到了后半夜,就听到帐外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躺在木榻上的张伯奋猛地睁开眼睛。
紧跟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低沉的声音:“张将军,睡了吗?”
张伯奋一个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沉声问道:“谁?”
唰!
一个火折子亮了起来,将昏暗的环境照亮。
两名穿着燕王卫服装的陌生面孔出现在张伯奋面前。
“将军,我们是来放您走的。”
张伯奋皱起眉头。
他没有急着离开,反而问道:“为什么?”
其中一名士兵说道:“将军,我们知道您是好人。”
“更何况我们也不想跟着仲熊将军去送死啊。”
“既然您劝不动仲熊将军,那只有让您请燕王过来了。”
燕王卫虽然是赵谌麾下的精锐,又参加过汴京城保卫战,都是能以一当十的百战老兵。
可他们也都是血肉之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另外一命士兵也跟着点点头:“是啊,将军,燕王卫是燕王精锐。”
“若是造成无谓的伤亡,那是燕王的损失,也是抗击金狗力量的损失。”
眼看着这二人深明大义,张伯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二位,多谢了!”
“你们如此明事理,真是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汗颜。”
“多谢二位,我这就离开,赶回雄州城,将此事上报给燕王。”
张伯奋并不赞成弟弟急功近利的发动进攻。
所以,他也希望能够有人能阻止张仲熊。
可这个人除了燕王外,恐怕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张伯奋在二人的帮助下,连夜离开了军营。
翌日清晨,当张仲熊知道张伯奋出逃的消息后,顿时慌乱起来。
他攥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该死!”
“大哥一定是跑回去给燕王通风报信了!”
“手足之情,他就全然不顾了?”
“就算不帮我,又何必要阻拦我?”
张仲熊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眼神中也满是愤恨。
副将白波谏言道:“将军,既然伯奋将军逃跑,那我们可要抓紧时间了。”
“这里距离雄州城不算远,最多也就五天的时间。”
“我们要尽快攻下合谷寨,赶在燕王来之前,要攻下金城!”
白波此人骨瘦如柴,长着一双数目,看上去就极为狡诈。
他是张仲熊的心腹。
与另外两名副将宋奇、杨欢并称“三狗”。
宋奇也跟着点点头。
“将军,白波说的不错。”
“若是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要加快速度。”
“兵贵神速啊,将军。”
张仲熊缓缓点头。
他当机立断道:“好,立刻传令杨欢,命令他停止挖掘。”
“让他率领手下将士暂时休息。”
“宋奇,你统兵两千作为先锋攻城。”
“白波你率领弓箭手,放箭压制合谷寨守军,另外用投石机疯狂进攻!”
张仲熊死死地攥拳,大声说道:“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我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白波和宋奇二人立刻站起来,齐刷刷的拱手道:“将军放心,我等必定不会辜负将军的嘱托!”
张仲熊猛地一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他则眯起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岳飞,我倒要让你看看,我张仲熊的本事!”
另一边,岳飞已经将平顶寨的局势控制住。
金军降卒全部就地诛杀。
金军中的五百汉军,则被充当为劳力,帮助岳飞建设平顶寨的城防。
而平顶寨被攻破的消息,也迅速地传到了容城守将斛律冲耳中。
斛律冲的祖上是大名鼎鼎的“落雕都督”斛律光。
传到斛律冲这一代,早就家道中落。
以至于年近五旬的斛律冲,也只不过做到了金国从六品的鹰扬将军,负责小城容城的城防事务。
此时,斛律光正看着眼前略显残破的地图,两道浓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爹!前线探子来报,宋军已经攻破了平顶寨。”
就在此时,一个二十八九左右的男人,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男人的眉宇之间,与斛律冲有几分相似。
此人正是斛律冲之子,如今的容城县尉斛律荣。
“嗯,知道了。”
斛律冲显得很平静,只是他略显浑浊又复杂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爹,平顶寨被攻破了,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斛律荣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沉重之色。
常年的征战,让斛律荣皮肤呈小麦色,左侧脸颊上还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刀疤。
斛律冲苦涩一笑。
“我着急有什么用?”
“现如今容城有守军万人,若是宋军派大军来攻,也顶不住太久的。”
“所以,着急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