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凛只听白二郎的意思,见他允了此事便谢道:“谢谢二伯二婶,这屋子我们也不白住,一日付二十文房费可行?”
一听到一日能得二十文房费,金氏眼里瞬间有了光。
每日二十文对白二郎一家而言可是不少的收入,她家地少一年到头能赚到的银子也少。
往日里忙活完地里的话,白二郎还会做些简单的木工活,多少也能贴补些家用。
可如今白二郎重伤在床,便少了这份收入。
金氏后悔自己刚才说了拒绝的话,心中更是希望三弟一家的屋子起得慢些,一家人能在她家多住一阵。
但白二郎显然与金氏想法不同,听见白墨凛说要付房费,非但没像金氏这般兴奋,还有些不高兴。
“墨凛,住二伯家还付什么房费,从来没听过住自家人家里还付房费的道理,这不是在寒碜你二伯吗。”
大庆朝,在亲戚家长期借住的事情并不罕见,别说住上短短月余,住个十几二十年的都不少见,还真没有付房费这么一说。
白墨凛可不喜欢这种毫无边界感的亲戚关系,把别人家当自家这种事他不会做,也不希望别人将来把他家当自己家。
他就是想划一条道道,让这一世亲戚间相处的模式按他的规矩来。
这条线划得越早划得越明才越好。
白墨凛一脸认真地说道:“二伯,您和我爹早分家了,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们可不能白吃白住你家。这二十文只是房费,平日吃饭我们另起炉灶。”
白墨凛说的话远远超出了白二郎的认知,这下白二郎是真有些生气了。
“墨凛!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到我家住算这么清做啥,你这是不把我当二伯看了?!”
白墨凛丝毫不怵,“二伯,您想多了。我们一家人若住进来,会给您一家造成不少麻烦。您大度,可我们不能不识趣。这钱还是得付的。”
白二郎见白墨凛说不通,气得直瞪眼,从来没觉得这小子这般讨厌过。
白墨凛继续道道:“二伯,您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若我爹回来知道白住了您家,他一定会骂我的。”
道理讲不通便只能搬出爹了。
这时金氏插话道:“二郎,你就应下墨凛吧。我看你若不应下,这孩子估计就不会住进来。到时乡亲们还以为咱不愿让三弟一家住呢。”
白二郎深深看了金氏一眼,心知她定是看中了每日的二十文房费,暗叹还是他没用啊,赚不到大钱让家人过好日子。
如今更是受了重伤,地里和家中的所有活计都得靠他娘子和两个孩子来操持,都是他窝囊没本事才让娘子孩儿受苦。
白二郎也明白,白墨凛提出付房费一事应该也是想帮衬着他。
罢了罢了,人穷志短。
“那…那二伯就厚颜收下了。可惜我伤了腿,不然还能上你家帮忙砌房子。”
“是我要谢谢二伯,免于让我一家露宿街头。”
白二郎因答应收下房费而感羞愧,称乏了要休息,变相赶白墨凛离开。
他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总觉得收房费是占三弟家的便宜,一时半会儿无颜面对白墨凛。
金氏见白二郎应下了此事,立马心情飞扬地去收拾屋子。
……
是日夜里,三主一仆便搬去了白二郎家,住进了小花和小川让出的屋子。
一家三口睡在炕上,炕边摆着由两张长凳拼成的“床”,“床”上睡着李娘子。
睡了几日板凳床之后,李娘子已经练出了一身睡觉不翻身的功夫,可今夜却激动地迟迟不能入睡。
心道与主子同睡一屋,这应该就是为主子守夜吧,这可是她第一次为主子守夜!
李娘子睡得迟却醒得早,次日一早,她便早早醒来,轻手轻脚地出了屋为主子煮早餐。
等一家三口醒来时,李娘子已经做好了香喷喷的早饭。
与此同时,金氏也为自家做好了早饭。
两家人同聚在一个堂屋,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摆着简单的粟米稀粥,另一张桌上则是加了肉沫的馅饼和鸡蛋汤。
两相对比看得金氏既是羡慕又是心酸。
三个月前,三弟家的日子过得比她家还不如;可如今不止吃好喝好,还有下人伺候,小日子可舒坦地很。
不过金氏这人虽有些市井气,行事却也还算有分寸,不似张氏那般见着别家的好都想往自家扒拉,她更多的是为两个孩子感到心酸。
每日有这么多好吃的摆在跟前却吃不着,大人能忍得了,可对小孩而言却是莫大的折磨。
金氏无力为孩子提供好的吃食,便想着眼不见为净,打算往后跟刘施语一家错开吃饭时间。
而白二郎家的两个孩子也颇为懂事,虽嘴馋,却不吵不闹也没上前讨要。
小花闻着味儿出了屋,偷瞄了馅饼几眼,便乖乖走到自家桌前盯着破碗里有些稀的粟米粥,努力不去看不属于她的东西。
只是不住吞咽的动作暴露出她嘴馋的事实。
年纪稍小些的白小川则是直愣愣地盯着馅饼看,白小花发现后,上前拉了拉小川,把他拉到自家桌旁,说道:“阿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