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的路上,丫丫一路很是兴奋,时隔多日她终于又可以进城啦~不知道今日还有没人卖糖葫芦,她想吃~
丫丫知道阿爹今日去城里是要报名参加考试哒!
她听族学里年长的同窗相互聊天时说起过,这次阿爹他们去县城报名的考试可厉害着呢,这次考出后再考几次将来就可以当大官哒!
丫丫觉得阿爹以后一定能当比那个讨厌的县令还要大的官,到时候就可以像同窗们说的那样赚很多很多钱,丫丫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糖葫芦吃~
一想到糖葫芦丫丫就开心得紧,而且阿爹说今日是元宵节,县城里有好看的花灯可以看呢~等阿爹报完名,便带她和阿娘,嗯,还算上哥哥一起去逛县城看花灯~
一进入县城到达主街后,看到街上张灯结彩,丫丫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花了,好漂亮啊~比她上次来县城还要热闹呢~
白墨凛看着丫丫东张西望的可爱小模样,心里有些羡慕,小孩子的快乐可真简单,如若可以他希望丫丫能永远拥有这种简单的快乐,生活的重担便由他的便宜老爹来背负吧。
走在卢夫子身旁的白致清莫名觉得肩上一沉。
一行人到达县城后,卢夫子带着众学子径直去了衙门的署礼房报名填写亲供,详细写了姓名、年龄、籍贯、体貌特征,三代履历等,又让一同前来的学子五人成组相互为保。
填完亲供,卢夫子便带着众人去寻长期合作的禀生开具保结。
原本白致清以为有卢夫子张罗,事情会进行得很顺利,只要给禀生交些好处费就行,却没料到他会因年纪而遭人嘲笑。
卢夫子寻的张禀生是十年前院试的佼佼者,年约而立,见到年幼的白墨凛,心生讶异,指着白墨凛问道:“卢夫子,这也是今年参加县试的考生?如此年幼,看来定是聪慧过人,不错不错。”
张禀生本人便是年幼就参加县试,八岁成为童生,更是在二十岁就考中秀才,而且还是排名靠前的禀生,自诩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自是骄傲异常。
在张禀生看来,如他这般优秀之人不多,且他与卢夫子相识多年,认为卢夫子的水平不过尔尔,怎么可能教得出天才学生,所以才如此讶异。
卢夫子怎能不了解张禀生的为人,微微自嘲一笑,指着白致清说道:“这位才是。”
张禀生顺着卢夫子所指,看向白致清,见此考生跟他年纪差不多,面露讥讽,心道卢夫子的水平也就只能教出年纪这么大还考不出童生的学生,讥笑一声,“哦,怎的这般大的年纪。”
相较于秀才,成为童生可简单多了,县试与府试的通过率都将近过半,相当于是四人取一人,在张禀生看来考童试就如吃饭睡觉一般简单,眼前这位年近而立的考生肯定是蠢笨如猪才会这般年纪还考不出童生。
张禀生上下打量白致清的穿着,衣着虽整洁,却是最便宜的粗麻布所制,而且到处都是严重的磨损痕迹,想来家中并不宽裕,目光又移到刘施语及丫丫身上,猜测是白致清的家人,不由出声讥讽道:
“读书一途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走通者凤毛麟角,不适合就不要硬闯,不然只会摔个头破血流。身为一家之主应该想着如何营生,多顾着家人才是。”
话虽说的在理,可语气里的嘲讽溢于言表,连被阿娘抱在怀里的丫丫都敏感地察觉到这个伯伯好像对她阿爹不是很友好。
卢夫子私下虽不看好白致清,可却容不得其他人看轻他的学生,说道:“张禀生有所不知,我这学生虽说年纪大了些,但活到老学到老,向学之心不应以年纪而论。”
张禀生不认可地摇头,“虽说向学之心不应以年纪而论,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怕就怕有志大才疏之辈一条道路走到黑,不仅徒增笑柄,还会误了自己及家人的一生。”
在场的没一个是傻子,这志大才疏之辈指的是谁一目了然。
白致清无语至极,他不过是年纪比同期的考生大了些,招谁惹谁了,这个张禀生至于抓着他的年纪之事嘲讽吗?
不就是个禀生吗!不也还是个平民,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真是让人生厌。
但白致清心知当下有求于人,报名之事还须得由禀生出具保结,若是得罪了张禀生,此人恐怕就不会为了区区几百文的好处费帮他出具保结。
他不怕得罪张禀生,怕的是得罪一人便得罪了一批人,说不得这些禀生都是以鼻孔看人之人,自诩高人一等,容不得他这种普通百姓拂他们面子。到时无人为他出具保结岂不是无缘县试?!
白致清可不会做那种赢了面子而输掉里子的事,不就是让人嘲笑几句嘛,他忍了!
哼!今日他白致清连个童生都不是,待他今年过了童试成为童生,明年考中秀才,当年再考过秋闱比这张禀生还早成为举人,到时再看这张禀生还笑不笑得出来!
这想法看似是自我心理安慰,可白致清却对此规划信心十足。
他了解过科举考试的内容,除了五言八韵诗这种需要天赋才情的科目,其他科目的掌握对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只要给他一定时间,定能融会贯通,通过考试不是问题。
就在白致清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