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宝突遭飞来横祸,疼得他痛哭不已。
张氏赶忙心疼地拉起小儿子,看他到底伤着了哪儿,只见白银宝不止鼻子被撞得红肿,脸上也被划出了几道细细的伤口。
白大郎的家境虽比他那两兄弟要好上不少,可也算不得富裕,家里的碗碟豁了口也仍在用。
白银宝用的碗就豁了好几道口子,平日里吃饭时就得小心避开才不会伤着,如今被他爹这么用力一拍,脸怎能不被割伤。
见小儿子伤得如此惨,气得张氏冲着白大郎张口便骂:“银宝又没说错!你打银宝做啥!再说了白二郎只是快要死了,不是还没死嘛,就算他死了又关咱家啥事!他死了咱家就不能吃饭了?我还要上他家吃席去呢!”
虽说白大郎平日里自私自利,与两兄弟相处时总想着占便宜,可就算他再不讲兄弟之情,白二郎好歹也是他一母同胞一起长大的弟弟。
更何况今日他因一时情急差点害死白二郎,心中颇为自责,可这种事他又不敢认,心中正有苦无处诉。
如今又听张氏口口声声咒二郎死,白大郎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直冲颅顶,扬起手就往张氏脸上扇去。
——啪——
“你个贱妇,嘴里尽喷粪,二郎是我二弟,你再咒他一句试试!”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张氏的神经,直接举起手中的碗就往白大郎砸去,嚷道:“白大郎!你脑子进屎了?!二弟?平日里你心里有二弟?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
不得不说最了解白大郎的还是他的枕边人,张氏一语中的。
白大郎虽没被碗砸中,却被碗中剩饭溅了一脸,又羞又恼抬脚便往张氏踹去。
“你个泼妇!胡说八道!你是想跟幺郎一家一样坏老子名声是吧?!看老子不打死你!”
张氏素知白大郎生平最看重的便是名声,否则也不会明明想占便宜却次次让她出面开撕。
如今一听这话,张氏就明白了,今日恐怕又是那恶鬼白致清让大郎吃了亏,使得他无处发火,只敢回家闹。
“白大郎你个孬种!在外头跟个孙子似的,只敢在家称霸王!有种你去找那恶鬼一家闹去啊!只敢在我面前耍威风,耍个屁!……”
夫妻俩一言不合就开打,呯呯嗙嗙响得热闹异常。
白金宝默默捧起手中的碗远离战场,继续吃饭。而白银宝也不敢哭了,看了他哥一眼,躲到了另一个角落。
……
下晌上学时,丫丫嘴里哼着《千字文》开心地走在路上,今日阿爹陪她来上学呢~
到了族学后,学堂里还空无一人,白致清把两孩子送进了学堂,便只身去找卢夫子商量县试报名之事。
族学是一座一进式的小院子,学生上学的学堂设在主屋,而卢夫子一家住的屋子位于东厢房,西厢房则是厨房和杂物间。
白致清到时,东厢房的门大开着,但他并没直接入内而是停在门外敲了敲门。
此刻卢夫子刚刚午睡醒来,听见敲门声便往外间走来,见来人是白致清,颇觉讶异。
白致清两手空空而来,显然不是来给丫丫交束脩的,卢夫子实在想不出这孩子来找他能有何事?
卢夫子没多说废话,直接问道:“致清,你今日寻我所为何事?”
白致清笑着说道:“夫子,学生有事相求。今年的县试下月便会开考,学生不才却也想再试一次。只是报名须得五人做保,不知族学内的学生今年可有参加县试的?”
卢夫子断没想到白致清找他居然是为县试一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从族学离开应该已经有七八年了吧。
白幺郎十五岁之前没考出童生,后来家里又供他读了三年,当年还在族学读书之时都没考出童生,如今荒废了这么多年,考得出?
卢夫子并不认同白致清的这个决定,劝道:“白致清,不是夫子打击你,以你的学识恐怕很难考过县试。你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墨凛身上,这孩子聪慧异常,读书却并不上心,实在有些浪费天赋了。”
听到卢夫子让他把精力放在培养孩子身上,白致清真想呵呵,他早就猜到儿子肯定是个学渣,与其硬让学渣变学霸,还不如他自己上呢。
再说白致清自认还年轻着呢,自己不去拼搏,一心靠孩子那怎么能行?!而且做父母的应该以身作则为子女树立好榜样才是,自己是条虫难道还能指望孩子突变成为一条龙?
当然,他所说的榜样不是说身为父母得取得多大的成就才行;而是觉得生而为人不易,不管年岁几何都不应该轻易放弃自己的人生,一生都要不断进取,努力生活,这才是身为父母应该树立的好榜样。
而且他家丫丫可机灵着呢,最擅长有样学样,他可不能随意躺平教坏这小丫头。
白致清笑了笑说道:“墨凛确实聪慧,这孩子还得劳烦夫子多费心,当然我也会多督促他学习。”
说到此处,白致清顿了顿,正色道:“夫子,学生自知才疏学浅,然而却有幸能得祥瑞点拨,不敢辜负上天之美意。学生愿在科举之路上再试一试,否则学生余生心恐难安。”
卢夫子盯着白致清看了一会儿,看到他眼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