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了一会儿后,白墨凛也终于动筷了,米糊入口的一瞬间,心理的呕吐欲与生理的吞咽欲两相交战,最终还是艰难地咽了下去。
看着丫丫和便宜老爹食欲满满的吃相,白墨凛差点怀疑他和他们吃不是同一种东西……
虽身居陋室,口嚼粗粮,但因为丫丫的存在,让三个从异界而来的陌生人有了共同的牵挂,对未来的新生活也有了期待与向往。
饭后,打发完父子俩去洗碗干杂活,刘施语继续带着丫丫制毒,直到夜幕降临……
这个穷到连油灯都没有的家只能靠从屋顶泄下的月光照明,但能见度低并不算是问题,问题是今晚应该怎么睡,在哪儿睡。
白幺郎的房屋有东西两个侧间,但只有主卧盘了炕,另一个侧间空荡荡的连张床都没有。
丫丫已经困得直打盹儿,被刘施语抱到已经烧暖的炕上就开始呼呼大睡,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自己的小棉袄,睡得那叫一个香。
初春的夜仍十分寒冷,纵使烧着炕,屋内仍冻得很,站在里屋帘边的白致清和白墨凛都冻得有些发抖了。
白致清拼命给身旁的便宜儿子使眼色,希望儿子可以主动开口申请上炕暖和暖和。
可白墨凛却假装没看到,虽说他现在的身体是个小孩,但心智早已成年,让他跟一个虽为生母却陌生至极的女人同榻而眠,他做不到。
与其让自己别扭,还不如站地上受冻。
白致清无力地撇了撇嘴,关键时刻便宜儿子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暗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儿,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那个,阿…”
听到“阿”字,刘施语便猜到白致清是想叫她阿花,主动开口说道:“施语,乐施善语,刘施语。”
虽然与白致清只相处了短短半日,但他的表现已经获得了刘施语的认可,而且她也猜到了白致清同是夺舍之人。
刘施语不想顶着刘阿花的名字过余生,索性便先交了底。
白致清一怔,便立马上道地跟着自报了家门,“致清,尽致求清,白致清。”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某种默契。
此时一道仍带奶气的稚嫩声音响起,“墨凛,文墨森凛,白墨凛。”
既然要交底,自然不能少了他白墨凛。
这一刻,春夜虽寒,三颗心却有些暖,异界陌世,有伴相随的感觉挺好。
白致清弯下腰一把抱起便宜儿子,“来,儿砸,爹抱你上炕暖和暖和。”
白墨凛小脸一黑,他以为交完底大家就都是平等的,没想到还是被当成小屁孩,刚想发火,就被放到了炕上,小屁股一坐到暖暖的炕上,火气一下子就泄了,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
而白致清也顺势坐上了炕。
刘施语并没制止二人的行为,好笑地看着父子俩的互动,突然觉得这种满满烟火气的凡人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一家人整整齐齐躺在炕上,除了呼呼大睡的丫丫,其他三人皆是背暖肚寒冰火两重天,只因家中唯一的一床棉被改成了丫丫的小棉袄正盖她身上呢。
三个无被可盖的可怜人闭着眼想着今天离奇的经历,久久没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夜深人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屋内。
三个还没睡去的人几乎同时警觉地睁开眼,纷纷坐起了身,相互对视几眼。
……
此时,鬼面张原班人马一行五人正聚在白家院外墙边,准备翻墙而入。
看着并不算高的院墙,其中一个高瘦的打手眼珠一转趴到地上,仰着头看向鬼面张,恭敬道:“大哥,您踩我背上进去。”
另一瘦小的打手见状暗暗撇了撇嘴,这小子又想在老大面前争宠,可不能让他得逞!
瘦小打手走上前斜了高瘦打手一眼,“哪有让大哥当急先锋的道理。”,又转而对鬼面张巴结道:“大哥,我先上。”
说着就把手上的棍子往地上一放,踩着高瘦打手的背,双手往墙头一撑就跃进了院中。
“大哥,还有我们。”,紧接着,另外两名打手也有样学样踩着高瘦打手的背跟着翻进了院子。
鬼面张看着上道的手下们满意极了,冲着高瘦打手欣慰地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朴刀,也踩上他的背翻墙进了院中。
被四人连踩后,高瘦打手僵硬地站起了身,扭了扭身体缓解不适,不满地往地上唾了一口痰,本想拍一拍老大的马屁,没想到让另外三人占了便宜,呸!
高瘦打手看了看比他还要矮一些的院墙,轻轻一撑就跃进了院子。
全员到齐后,几人对视了几眼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老大,咱武器没拿进来。”
瘦小打手自告奋勇,“老大,我去拿。”
说完他就跑去开院门。
——嘎吱,门开了。
——啪!
鬼面张捡起地上的石子儿扔向瘦小打手,低声骂道:“就你聪明,我不知道开门吗?!开门声会吵醒白幺郎的知不知道!”
瘦小打手缩着头退了回来,又往墙边走去,作势欲爬墙。
——啪!又是一颗石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