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自问,在这偌大的要塞当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夏方正。
正是因此,他才知道闯祸了。
不,是被算计惨了。
名声!
为了所谓的名声,夏方正这是要放弃他了。
意识到这点后,侯勇赶忙可怜巴巴的望向夏方正,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张冷脸。
不得已,只能悬心吊胆的签下军令状。
因为他心中清楚,签下军令状还有余地,若是此刻抗命的话,必死无疑。
接着,是陈墨跟华美书。
签字画押以后,夏方正直接下达了命令,融化一口铜锅,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要塞当中,最不缺的就是融合锻造的地方,工匠们很快便完成了任务。
答案,是没有!
别说黄金,就算是白银也不存在丝毫,如此一来侯勇就坐蜡了。
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手足无措的吭哧半天,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下官任凭发落。”
“发落自然是要发落的,不过在这之前,本官还有几句话要问他们两人。”
夏方正说完,看向了陈墨跟华美书。
“锅内藏黄金的事情,本官现在已经查明,的确是侯勇这个奴才愚弄本官,稍后必会做出责罚。”
“可反过来说,锅内虽然没有黄金,却也值得怀疑。你们是来运送物资的,带那么多的锅做什么?”
“我们……”
华美书不知道怎么说,陷入了两难当中。
说来做生意的,还是要去敌国做生意,那肯定是死罪。
可要说锅是用来吃饭的,又无异于掩耳盗铃,外面车里那么多,根本糊弄不过去。
“实不相瞒大人,我们带这批锅的本意,就是来做生意的。”
这时,陈墨说了实话。
“做生意,跟谁做生意?”夏方正问道。
“跟需要的人。”陈墨不卑不亢的说道,“但凡是能用到的人,都可以卖给他。”
“说来说去,还是谋求私利对吗?”夏方正质问道。
“大人言重了,因为真要说理的话,顺便谋些私利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话可以这样说,没问题是你们延误了时间。依照军法,本官追究你们的责任,也没错吧?”
夏方正不喜欢陈墨,很不喜欢。
一来,此人看似有礼有节,实则压着一股子傲气。
二来,面对自己的时候,时刻都保持着处事不惊的淡然,很是让人心中生厌。
于是看向陈墨的目光,也变得冷了起来。
陈墨似是不觉,依旧是临危不乱的样子。
“既然大人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任凭发落便是。”
这就服软了?
傲气呢?
夏方正心中鄙夷过后,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军中无戏言,既然立下了军令状,那便依照军法处置吧。”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明日正午执行军法。”
“是。”
几名守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敢问大人,他呢?”陈墨指向侯勇。
“陈教谕,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问出这句话。”夏方正笑道。
“可惜,大人不是我。”陈墨没再忍着,直接顶了回去。
因为按照钟馗离开时所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不出意外的话,救兵快要到了。
“陈教谕,你清不清楚在跟谁说话?”
被直面顶撞,夏方正真的生气了。
“当然清楚,问题是都立下军令状,大人总得一视同仁吧?”陈墨继续叫板。
“放肆。”
夏方正口中呵斥,阴柔的面相中透出了几分狰狞。
“本官改主意了,现在便执行军法。”
“拖下去,军棍伺候。”
“本官倒要看看,一百军棍以后,你还能不能继续嘴硬。”
一百军棍?
地上的侯勇心头一颤,这是要活活把人打死啊。
按理说,处决陈墨跟华美书,侯勇的心中应该高兴才对。
事实截然相反,他再一次见识到了夏方正的恶毒跟狠辣。
今天的事情,其实再清楚不过。
如果锅里有黄金,陈墨跟华美书必死。
现在没有,又假惺惺的开始维护起了自己。
一句话,有利可图就牺牲掉手下。
没钱可赚,那就再拉拢人心。
看清楚这些后,侯勇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为什么,要上赶着上夏方正这条贼船。
一旁的夏方正,可不知道手下生出了这种心思,只当侯勇是感激,所以眼神才飘忽闪躲。
八成,是感动的流泪了。
于是抬手意思意思,将侯勇扶起来后,对着守卫们使了个眼色。
几人上前,直接扣住了陈墨跟华美书的肩膀。
“夏大人,草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说。”
陈墨说着的同时,示意华美书不要反抗,现在受了多大委屈,稍后必将加倍讨回来。
“说。”
夏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