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猝不及防,应声倒地。
陈墨提起菜刀,打算钻进树林找癞子,这不是最佳的选择,但想要彻底做个了断,唯有迎险而上。
偏偏就在这时,县城方向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透过路边树木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
这下,彻底打乱了陈墨的计划。
看看地上昏迷的二狗,再想想树林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陈墨把心一横,竖起刀背直接敲向了额头。
剧痛之下温热流淌,将菜刀扔到二狗的身边,陈墨顺势躺在了地上,目光正好能兼顾树林和官道。
姿势刚刚摆好,马车便已经来到了近前。
唏律律的嘶鸣声中,车上急匆匆跳下来两人。
陈墨本想大喊救命,好好演一场戏,可在看清两人的长相后,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许立秋跟许立冬,他们怎么来了?
“陈兄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样?”
许立秋匆忙瞥过一眼二狗,急匆匆冲到了面前,随后从内衬上撕下一块布,抬手就要帮陈墨擦血。
“立秋兄,时运不济,被贼人盯上了。万幸三人分赃不均起了争端,这才让我捡回了一条命。”陈墨早准备好了说辞。
“三个贼人?”许立秋把布塞到陈墨怀里,环顾四周焦急问道,“这里躺着一个,剩下的两个呢?”
“在里面争凶斗狠呢。”陈墨抬手指向树林。
而此时,恰逢癞子冒头,闻言转身就跑。
“立冬,照顾好陈兄弟,我去把贼人抓回来。”许立秋起身去追。
“先生不要动,立刻止血才行。”许立冬说着,接过布片小心的擦拭,“还好只是破了皮肉,并无大碍。”
“我叫陈墨,直呼名字就好,先生两字实在是当不起。”陈墨站了起来。
“小的不敢。”许立冬有些不安的说道,“哥哥说您是读书人,又是我的贵人,必须以先生尊称。”
陈墨听的糊涂:“你我只在牙行见过一面,贵人从何说起啊?”
“先生有所不知,今日午后王婆回到牙行,便免去了我担水扫地的苦差,以后只管为她赶车便好。”
“事后我听王婆亲近的随从说,全都因为托了先生的福,于是就顺嘴打听了几句,得知了先生与王婆关系匪浅的事情。”
原来如此!
陈墨心中了然,又高看了王婆子一眼。
真是活成人精了。
当时自己只不过顺嘴打问了一句,这就把人情给送过来了。
“对了,你们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回先生,是的。”许立冬解释道,“在与王婆贴身随从交谈时,我得知了赵山那个无赖曾经上门讹诈过先生的事情。而我做了车夫,自然是要向哥哥报喜的,所以就赶着马车去了城门,与他说起了先生。”
“然后呢?”
“哥哥听完大叫不好,说换岗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先生走出城门,而且赵山伙同另外两人,也前后脚出了城。因为担心赵山会对先生不利,我们便赶着车马车追了过来,万幸先生福缘深厚,并无大碍。”
“你们有心了,陈墨在此谢过。”陈墨打算施礼。
“先生使不得,要谢也是我们感谢先生才对。”许立冬慌忙阻拦。
陈墨没有坚持,只是把这份儿情谊记在了心里。
“立冬,有件事我不太明白,赵山在城里这么有名吗?”
“是很有名,不过是烂名。”许立冬愤恨的说道,“他经常去牙行借贷,有次欺负我,被哥哥教训过一顿。”
“行,这么看赵山死的不冤。”
“先生说什么?”许立冬惊神。
“我说赵山死的不冤。”陈墨指向树林,“刚刚他们分赃不均打起来了,跑的那个说,要弄死赵山。”
“真,真弄死了?”许立冬吓得脸色发白。
“死了,死的透透的。”接话的人是许立秋。
他去而复返,将癞子绑了回来。
后者看到陈墨,挣扎着吱哇乱叫,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立秋反手一个嘴巴,将癞子直接抽翻在了地上,而后一边绑着二狗,一边对陈墨做着解释。
“陈老弟,刚刚这贼人诬陷说,是你教唆他们杀人的,简直就是放屁。你放心,此事我定会还老弟一个清白跟公道。”
“多谢立秋兄。”
陈墨心思一动,意识到了许立秋话里有话。
但他相信,许立秋不会拿此事大做文章,至多是用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进一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许立冬当上了车夫。
今日能当上车夫,以后再合力帮扶,未必就不能当上别的。
二狗被五花大绑上,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刚想破口大骂,就被许立秋掐住了腮帮子。
狠狠一掰,直接脱臼。
嘶……
陈墨心中倒吸冷气,不由得对许立秋多了一分认知。
是个狠人!
若是将来能收为己用,倒有了个能拿捏林小树的人。
打铁出身的野孩子,就得让这样的硬茬子来管教。
彻底制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