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不赞同这位少年的莽撞?”老者目光随着少年的身影移动。
“不顾后果。”卫南风说话一向惜字如金。
老者闻言笑了笑,“南风啊,那你可曾见到路上行人面露慌张的神色?”
卫南风再次望向人群,他们依旧各忙各的,并未被这疾行的马儿打乱原本的节奏,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老先生继续开口,“他如此行事却并未受到百姓抱怨,你说又是为何?”
“自是因为行人早已习惯此类行径。”
“习惯倒是没错,他们习惯了这个少年的行事风格,所以每每遇到都会习以为常,不用刻意躲闪,也不用惊慌避开,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少年心中有分寸,事事有度量。”
“先生对这位公子倒是评价颇高。”卫南风难得的多了几分好奇。
“神机阁未来的少阁主自然有过人之处。”
听到老者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卫南风震惊的看向他。
“那位少年是谁?”
“镇北小侯爷,秦屿。”
看不见少年身影后,老阁主转身坐回了桌边,“进玄虚洞,两年之后你跟着他。”
“您让我同玄虚老人习武?他能让我进洞?”
“那老不死的也该寻个传人了。”
卫南风沉默不语,能得这传承自然是件幸事,只是……
“从三岁捡到你至今,我亲自培养你了十三年,为的就是以后辅佐新阁主,你天资卓越,定担得起这位置。”
她只颔首,并未答话。
“卫南风,老夫不求你回报,无论将来如何,我只留你一个誓言,若有变数,可叛出神机阁,但绝不能背叛秦屿。”
老阁主看着卫南风的眼睛,大有不得到回答誓不罢休的架势。
“南风至死谨记。”卫南风郑重其事的看向老阁主。
老阁主带着卫南风绕道了两条巷子,最终停留在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阁内,掌柜的见人连忙上来行礼,“阁主。”
“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昨日太渊府大长老求见,手里拿了块血玉。可不巧阁主不在南山,当值人员便估摸着您的行程把这玉转到了皇城书阁。”
血玉,那是他给太渊府老家主的,看来当年欠下的人情是时候偿还了。
“血玉都送回来了,可是什么急事?”
“并无急事,大长老只是请阁主莅临太渊府。”
老阁主摆了摆手示意掌柜的退下,他在室内围着一个香炉走了两圈,似乎有所思量。
最后他脚步停在了卫南风两步远的位置,“南风与我一同前去。”
以神机阁的本事也查不到卫南风的身世,或许司家那小丫头能给他一个答案。
一应俱全的马车内,卫南风给老先生倒了杯茶,随后从暗格里拿出一把剑,剑鞘呈深青色,整体纹路大有讲究,持剑之人手腕一个发力,剑出鞘三分,顷刻间马车里剑气磅礴,连老阁主都被逼得使出来五成内力才勉强稳住手中的茶水不被洒出。
“连老夫都不得不承认,那姜老三眼光当真是毒辣,当今这江湖论剑道,同一辈里无人能出你左右,这剑应是他专门为你铸的,可有名字?”
“还未取名。”
卫南风把剑收回鞘中,她还没有意识到这把剑以后在江湖的地位。
“待会儿,剑不可入太渊府。”老者似乎知道卫南风在想什么。
“若遇到危险……”
卫南风看着手中的剑面露犹豫。
“这世间没有比太渊府更安全的地方了。”
老阁主放下手中的空杯不禁感慨,这太渊府从内至外,一切机关布置都胜神机阁一筹,司家当真不愧于天人二字。
卫南风闻言轻笑,把剑收回了暗格。之后拉开帘子的一角,看着马车行驶过的繁华,不经意间撇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是刚刚那位纵马的小少爷,现在正被一个背影纤细高挑的红衣姑娘揪着耳朵,看年纪应与他相仿。
卫南风笑出了声,就着拉着帘角的姿势示意老者往外看,“先生您说这样一位胆大妄为的小侯爷,怎会任由人家小姑娘当街揪他的耳朵呢?”
老阁主也看到了这个场景,随即也爽朗的笑了起来,“大抵是他在意的人吧。”
此时卫南风口中的小姑娘正忙着训人,“秦屿你长本事了,又放本郡主鸽子!”
秦屿转了个圈试图挣脱他耳朵上的魔爪,又怕劲使过头了伤到这个小丫头。
“我好歹也是个小侯爷,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秦屿原本在街道上骑马,结果这丫头十分嚣张的纵马追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拦住了他,秦屿怕伤及平民,就寻了处空地停了下来。
小侯爷揉了揉通红的耳朵,看着这黑鬃马不禁唏嘘,“扈将军真是舍得,这小马驹说送你还真送了,过于奢侈。”
“你还想不想要你另外一只耳朵了?”
红衣小姑娘插着腰气呼呼的向秦屿吼了一句,“二皇子同我说,你俩去城外那庄子猎白狐了,竟然不叫我,下次你若有事求我,可别指望我还能帮你。”
“允泽这话你也信,这季节哪来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