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余简怔愣,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深深皱起。
唐静灵思索了很久,要说唐渊跟公鸡国的渊源,一则是蓝带学院的经历,二则就要追溯到他们的父母。
唐家早年移民马来国,姐弟俩的爷爷唐邶跟当时到马来国旅行的奶奶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后闪婚,没想到唐奶奶是公鸡国北部地区有名的贵族普鲁沃家族的子嗣。为了爱情,唐邶毅然决然关掉了马来国的工厂,跟着爱人去了公鸡国。
唐邶夫妻俩共生育了四子两女,唐渊的父亲位列第三,却是最像父亲的孩子,仅继承了母亲的蓝眸和高挺鼻梁,其余倒是跟父亲一模一样。
而唐渊的母亲,是一位正宗的华夏人,留学的时候遇见他父亲,被这位优雅又成熟的男子所吸引,两人很快就确认了关系。
而这份恋情表面得到支持的同时,却在背后反复遭遇挫折。唐奶奶属意家族中另外一位贵族女孩,明里暗里破坏两人的结合。
一怒之下,唐渊的母亲带着还在肚子里的唐静灵远赴他乡,唐渊父亲紧随其后,也跟着当时还没结婚的妻子一同离开了公鸡国。
打从唐静灵记事开始,就觉得家庭关系极度微妙,父亲每次带她跟弟弟回公鸡国,母亲从来不跟随,还会恶言相对。
直到父母离世,她才渐渐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葬礼上,爷爷唐邶悲痛欲绝,可奶奶和连长相都完全西化的兄弟姐妹们,却冷眼旁观。
唐静灵再傻,也知道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葬礼结束后,唐邶跟唐渊单独谈话,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唐渊再看那面容慈祥的奶奶,已是满目冰凉,透出点点恨意。
“人家都是报喜不报忧,可阿渊这人,喜忧都不会报,即便是报平安这种事情,他也只会是想起来才会说上那么一句。隔三差五地给我发信息,这不是他的风格。”唐静灵回过神,轻轻地叩了叩桌子。
事出反常即是妖。
“我准备去一趟公鸡国。”唐静灵看着余简,小姑娘穿着深色的棉服,头发松松地绑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如柳的弯眉毛。
这还是唐静灵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她,只觉得单拿出来都是平平无奇的五官,组合在余简的脸上又是出奇的和谐。连着小姑娘微皱的眉峰,都让她觉得好似仕女图中的女官一般,温婉又透着傲气。
这样的小姑娘,就是她看着都欢喜,她那个傻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还不努力拐回家?
唐静灵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又问:“阿简,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余简抽回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要上课,食肆里也挺忙的。”最关键的是,她以什么身份去?她跟唐渊的关系时近时远,或许只是她襄女有意,潇郎无情呢?
……
唐静灵想得没错。
唐渊确实出事了,准确点来说,他算是被半软禁了,以亲情的名义。
普鲁沃家族从十四世纪起就是公鸡国北部的大贵族,带领地的那种。从最早的葡萄酒庄园,到后来的连锁酒店、连锁餐厅,这一条利益链上捆绑着多少大大小小的家族。
从唐渊父亲那一辈起,婚姻便是利益的筹码,唐渊的叔叔伯伯姑姑们,不是嫁到了其他贵族家,便是娶了“土着”的女儿们,代代相传,说是为了保持优良的血统,不过是一根绳上蚂蚱。
唐渊大剌剌地岔开双腿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优雅地拿着法郎茶杯的中年人,嘴边是掩饰不住的轻蔑笑意。
“不用这么看我,evan。”一身休闲的家庭装,中年男人品尝着法式红茶的芳香,微微一笑,“要不是母亲非要见你,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跟你们有什么交集。”
唐渊神色不改,用着同样的话回敬他:“谁不是呢?安东尼叔、叔。”
“不过,你都把我带来这儿好几天了,我那亲爱的奶奶的呢?怎么还是畏首畏尾地缩在后面,是当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当习惯了吗?”唐渊用着流利的公鸡国语言,说着犀利的词语。
果然,安东尼脸色一沉,偃偃地看着他:“你奶奶还是普鲁沃家族的掌事者,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唐渊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这种话在他听来不过是狐假虎威地把戏,他稍微坐起身子,往安东尼坐着的一侧靠了靠,托着的下巴轻轻一抬:“这么多年了,还没轮的到您做主啊?”
这话一出,安东尼的脸色更难看了,手里的茶杯柄越捏越紧,唐渊连忙嚷嚷:“哎哟,您轻点!捏碎了可就买不到了,这是古董吧?”
话虽这么说,可乌溜溜的眼珠里满是戏虐。
“你!”安东尼被他怼得语塞,半天才平复好心情,茶杯轻放到杯托里,他又开始优雅地笑起来,“evan,你奶奶说了,让你在这里安心住着,时间到了,她自然会来见你的。在此之前,你的活动范围,可不能出这所庄园哦!”
这就是赤裸裸的胁迫了。
唐渊沉着脸看着他,恍惚间,突然灵光大闪。在国内与韩遇白一直接触的那个连锁酒店,似乎就是普鲁沃家族旗下的子公司之一。乔森在临死前,开心地告诉他有公司邀请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