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七拐八拐绕过农田,开进了现代化村庄里。如今开展乡村建设,处处是盖起的三层小别野和围起的小院子,村子的路虽然窄,但也是平整的水泥路。
余简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小碎步跟在武国良后面。这个武伯伯真的无所不能,单手操作拖拉机,那是溜得飞起。
“大黄,快跟上!”武国良扭头喊了一句,惊醒了正处在懵圈中的黄狗,它一声嚎叫,跳起了欢快的步伐。
余简抿着的唇角拉得更直了。
今天可真是玄幻的一天啊……
“冬天嘛,就要吃羊肉。我跟你们说,老顾家的羊汤,那真真就是一个绝字。”汤色浓白,羊肉软糯,撒上一把葱花,热乎乎地喝上一口,哇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武国良用衣袖擦擦嘴角,让后头正在磨蹭的两人一狗加紧步伐:“走快点,老顾过了十二点就不接客了。”
现在流行乡野陶情,顾家村经过当代村委的改革,形成了一条乡村观光产业链,什么餐馆、民宿、采摘、种地,一条龙,每到周末吸引了喧嚣都市的人们前来放松。
顾三家的羊肉生意只在秋末开启,中午十点半开卖,十二点结束,下午四点半到七点,几年来,从来不变。
“老顾,三碗羊肉汤~”武国良嗅了嗅鼻子,大喜,“是不是上手抓羊肉了?”
顾三从后厨探出脑子,笑骂:“就你鼻子灵。来一份?”
那肯定啊。
顾三的手抓羊肉,那是地道的京城手法做出来的,生羊肉要用料水泡五个小时以上,再用高压锅炖一个小时,最神奇的是他调制的羊肉蘸料,吃到嘴里,那就是一个爽。
余简好奇地看着络绎不绝穿梭在小店里的客人,有人等不及,直接端着碗蹲在地上就喝了起来,又有人吃完不过瘾,叫来服务员阿姨,还要打包一份羊肉带走。
这羊肉,真的那么好吃吗?
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先上了三碗汤。汤面上浮满了葱花和蒜末,都看不见汤的颜色。余简捏着勺子小心地撇开,白色的汤汁这才露了出来,再舀一下,里头是满满的萝卜块。
“快吃,冬天的萝卜赛人参呢!”武国良嘴里含着滚烫的萝卜块,招呼余简千万别客气,自己狼吞虎咽地咽掉嘴里的东西,又大大地喝了一口汤。
余简倒是第一次看见香料如此丰厚的现代菜。平时做菜的时候,香料用得虽然也多,但上桌的时候为了美观,都会适当地挑掉一些,像这么赤裸裸就呈现的,还真不多见。
羊肉汤乍一闻,是清爽的香葱味,吃到嘴里,就变成了浓郁的肉味。萝卜并没有炖得稀烂,咬下脆爽,配合着羊汤,滋味一绝。
“手抓羊肉来咯!两种酱都给你们来一点哈,不能吃辣的就别碰那碗辣油了哈!”服务员阿姨热心地解说,遇到陌生客人,总会多嘴提上一句。
余简道了声谢,转向盆子里的羊肉。手抓羊肉用了羊骨,两根一块,此刻炖的笃烂,轻轻一碰,便骨肉分离,又丝毫闻不到一丝膻味,就是羊肉本身的香气。
再蘸上酱油料,满满一大口放到嘴里,这种奇妙的味觉,让她倒吸一口气。
得此美味,人生也没有遗憾了。
……
摇晃的拖拉机上,余简不断地回味着刚才的味道,余建平看她魂不守舍,把她身体扶稳:“想什么呢,那么入神。”都快颠下去了还没感觉。
“想刚才那料汁,总觉得酱油的味道跟平时吃的不一样。”
武国良在前头爽朗一笑:“老顾的酱油都是熟酱油。”简单地说,黄豆酱油在热锅里滚了一番,又放凉,再倒进放了葱末蒜泥的碗里,就完全不会串味。
原来如此,余简默默地在心里又记了一笔,转而问:“冰箱里的油皮该醒好了吧?”还念念不忘她做不好的酥。
武国良一愣,瞬间又扬起唇角,眼里是对余简更加欣赏。
油皮拿出来,用走锤慢慢滚成薄片,这一步叫做“开皮”,碰见气泡的地方用牙签扎破,指腹抹平。
“气泡不处理好的话,会影响酥层。”武国良一边动作,一边指点。
油心擀成油皮的一半大,叠到油皮上,锁边捏齐整。然后再擀薄,对折后去掉边缘特别厚的部分,然后再擀薄,如此反复,折叠出十层。
酥皮已经变成了美丽的大理石纹路,红白相间,分外美丽。然后再冻上一段时间,用干刀切成两毫米的薄片。薄片再擀薄变成一毫米,刷上蛋液,再包上馅料,刷上蛋液收边,慢慢地,一个椭圆形的饱满大红枣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锅里放油,油温三成半,用滤网放着枣酥,静置于油锅内。油皮内的猪油经过高温炸制,分离出白色的泡泡翻滚,再拿出来的时候,就成了惟妙惟肖的生动红枣,表皮透亮,又有微微褶皱的地方,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
“摸摸看。”武国良捏起一个枣酥,递给余简。
指尖先触碰到微硬的表皮,加一点力度,又是富有弹性的柔软。余简仔细地回忆着她看到的每一幕,猛然抬头:“我知道了。”
开酥过程中武国良做了一项很重要的事,便是反复地挑破气泡。普通人不会在意面片上出现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