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等秘辛,咱爹爹知不知道?”湛隐倒也不避着旁人,就这样开着自家娘亲的玩笑。
陆千凤也没想到他这话头接得这么顺嘴,“混账小子,从小到大别的本事没有,插科打诨就数你第一!”
“岳母大人明鉴,湛隐在押镖的时候还是挺稳妥可靠的。”江希宸难得大发善心,在湛隐发出求救信号之前便主动接了话茬,而他的另一层私心,是想帮着二弟将这个话题扯开去。
自从巳时见到这位尘染姑娘,一直到现在,中毒又解毒,请安又求娶,他确实是没得空闲,找二弟确认尘染姑娘与吟游姑娘的关系。心里莫名冒着怪异,就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在尘染姑娘面前,不该提关于二弟婚约的事儿。
陆千凤见恒平递了台阶,也就不过多说了,只是笑笑,“算你小子有福气,妹妹帮着,未来妹夫也帮着。”
本来大家再说笑两句,这段落也就揭过去了,可江希遥却不太领情,他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希遥虽尚未婚配,但已有了心上人,多谢陆前辈美意。”
江希宸抿了抿嘴,瞧瞧他这有主见的二弟,自己真是瞎操心了。
一旁的尘染倒是有些理所当然,她想着,看江公子的年纪,应有二十好几,没有婚配才是不正常的。即便是没有婚配,必定也是有了心仪的女子。
想是这么想,但尘染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若是知道他已有了心仪之人,那方才在亭子里,断然是不能接了他的平安扣的。
私相授受,与女德有违。有些事情,绝不可让得半步,她吃过一次亏,学乖了。
还有那么一点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描述不清的情绪。就像写药方,写着写着,写到了一张做坏了的纸。笔尖随着横竖撇捺至此,避无可避,膈应在这细小的纸浆渣子上,渗开了墨汁,坏了字。
但这是正常的,本就没那么讲究的,就像师父心仪着雨疏姑娘,本就没办法相较的。也像江公子并没有看起来的清心寡欲,本就,与她无关的。
于是尘染选择了放大最明显的那个结果。待晚些时候,她要还了那枚平安扣,结了诊金,大家两清。
陆千凤作为长辈,也算不得与江二熟识,便也没有多问下去,“原来是这样。”
但她儿子就不一样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湛隐在旁边好奇,“是谁家的姑娘啊?生得这么好的命,能给江家二公子看上。你们蜀中不知道多少女子都对卿安芳心暗许,这是要哭湿多少条帕子啊。”
江希遥还是那么的郑重其事,“她们怎么想的,与我无关。”这话他以前对着单渝说过,如今又说一遍。那些莺莺燕燕桃花露水什么的,他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从小到大的态度始终如一。
江希宸瞪了一眼湛隐,心想着他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插科打诨他是头名,拖后腿也是头名,眼神里满满的嫌弃挡不住。他嘴角僵硬地说,“二弟这趟,是有什么要事找岳母大人商议?”
“大哥这是已经改口了?那我要恭喜大哥了。”江希遥本以为大哥会在寿宴之后才提这事儿,他身子略侧了侧,朝着湛颜道,“见过大嫂,恭喜大嫂。希遥平日里身无长物,也没什么爱好,唯有这醉桃香拿得出手。此次,特别备了两坛三年陈的,贺陆前辈的寿辰,贺大哥大嫂喜结良缘。”
江希遥算了算时辰,“大哥,素玉他们尚不知归时,要不派个人回玉函精舍,将酒取了来?晚了怕是赶不及等会儿的寿宴了。”
“二弟说的是,我之后便去安排。”
江希遥想着自己已经答应了吟儿,要让她尝尝的,又说道,“这酒便是大嫂及笄之年酿造的,在酒窖里养了三年,味道应是比市面上的好些。”
湛隐听着心儿有些痒痒的,“我家酒窖里也还有一坛当年的醉桃香。想着自然是比市面上一年份的要好些了。”
江希遥笑着,“湛镖头有所不知。所谓好酒,一年香三年醇五年陈,我改了方子,用了些窖藏手段,三年便能使其的燥辣味减少,入口更柔更香。湛家存着的这坛并没有按照我三年陈的法子来制作封坛,自然是与我带来的不同。是以,此三年非彼三年也。”
“那你的意思是说,大蜀各地酒坊在卖的醉桃香,都是一年香的咯?”湛隐被江希遥说得一愣一愣地,他可不懂酿酒,他只会喝酒,光是听他诉说,便忍不住染指垂涎了。
他本来还舍不得喝,但不喝不行,总要喝一喝,尝过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么神乎,“娘,好妹妹,这酒是卿安赠与你们的,大好日子的,晚上就开一坛让弟兄们和我开开眼界吧。”
“山海镖局的出息呢,湛总镖头。”陆千凤忍不住揶揄,“这醉桃香我也是知道的,每年流通出去的二十坛酒,可都是咱们押送的。说起来,这酒也算是老主顾了,那就有劳恒平,安排一下吧。”
“岳母大人哪里的话,我这就去办。”
湛隐看着江希宸要走,赶紧黏上,“走走走,我跟你同去,这么与众不同的标的,我亲自去,不收你银钱。”
湛颜见大哥拉着宸哥哥这就要出院子了,向母亲见礼,“那女儿也告退了。”也向江希遥和尘染见了礼,“湛颜先行告辞。晚上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