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会错意了不是,我这不叫舍不得,这叫不想班门弄斧。醉桃香本就是人卿安自己酿的,怕是老早喝腻了,我看还是换成梨花春好了。”说着,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他煞有其事地对管家说,“上月我刚得了一坛玉浮梁,是半熟成的新酒,正所谓‘醅浮香米玉蛆寒,醉眼暗相看。’这坛也别忘了搬出来,再用井水泡着,等会儿喝正好。”
管家连连应是。
“你看你大哥,为了一坛醉桃香,居然舍得将梨花春和玉浮梁都搬出来,出息。”江希宸在湛颜身边咬耳朵。
湛颜压低了声音回,“醉桃香他是太喜欢,前两日大哥还说起呢。”
“那酒明明是我送给你的,你可别都给他喝了。”
湛颜见他护得紧,自然两边都要顾及,笑着说,“偶尔,我也有喝的。”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儿,当我是聋的?”湛隐交代完管家,见到他们窃窃私语,着实是有些听不下去,“醉桃香你已经送给我妹妹了,那自然由我妹妹处置了。你这还没成婚呢,恒平你管得也太宽了。”
“颜儿都不觉得我管的宽,你嫌弃什么。”江希宸正想继续回嘴,却突然被湛颜暗搓搓地掐了一下,他未来娘子护兄心切,连未来夫君都掐,好生厉害。于是乎,他只能服软地改口,与湛隐和老管家一同说道,“酒窖里其他的酒,该搬就搬。至于醉桃香、玉浮梁、梨花春就都作罢吧,此次来,我二弟备了两坛三年陈的醉桃香。”
江希宸看了眼湛颜,“庆祝我与颜儿的婚事,也庆祝岳母大人寿辰。”
“三年陈?”湛隐插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不不不,还是搬我那些酒吧,那些酒有钱就能买,买了就有得喝。三年陈的醉桃香,还是留着我以后慢慢品吧。”
陆千凤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儿子,也是气笑了,“你这混小子,我看你搬去跟江家老二住得了。下半辈子,就跟他的酒过活。”
此话出了,大家看着湛隐的窘迫样子,都笑了。主厅里原本就是其乐融融,现在的气氛愈加一团和气,是一家人,进了一家门,家和万事兴的样子。
待主人们乐呵够了,老管家说道,“夫人若是没什么吩咐,老奴就下去安排了。”
陆千凤想了想,晚上这一顿酒怕是少喝不了了,“宾客虽然不多了,但镖队弟兄多,醒酒汤还是要备足。还有,竹苑安排给哪几位了?”
湛颜在旁回道,“竹苑已经安置了连三公子和单公子,剩下的一间,留给了宸哥哥。”
陆千凤又吩咐,“兰苑已事先留给了远道而来的金老板一家。你去把梅苑也收拾一番,若是晚了,尘染姑娘也方便留宿。她是今日的功臣,纵使江家老二揽了诊金,山海镖局也是要重谢于她的。”
“是,夫人,老奴这就去安排。”
见管家离去,江希宸将话题又带向了振威镖局,“关于今日,恒平还有一事。”
“你说。”陆千凤示意他坐下详说。
“潮声揽月阁的消息,仇勇与西域曼陀罗的大长老私下会面,席间提及了宇文家与连家要聘请镖队护送嫁娶队伍之事,似是互有谋求,这才动起了接任式的心思。”
消息是墨玉给单渝买药的时候,影七暗中传递的。
他们从江家出发后,雨疏姑娘派亲卫找到影七,说是潮声揽月阁也应邀参与了此次接任式,未免诸多牵连,便将消息送了出来。
“毁了山海镖局的厉害关系,在练武场上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这了不起是利了他振威镖局,于西域曼陀罗那个毒教又有何好处呢?”湛隐摸摸下巴,道出了自己的疑问,“咱们姑且当作是西域曼陀罗消息灵通,知道卿安要出席接任式,他们就这么大手笔,搭上这在场百十号人士的性命,也要伺机报了当年卿安伤了他们众多门人的仇?”
“你这推测也不是不无可能。二弟不常出门,除了游园,便只有江家。想要不动声色地抹杀了他,倒也真的不容易。”江家虽称不上固若金汤,但也不是宵小之辈能随意招惹的。而游园看似人丁单薄,隐于山林,但日夜有江家的影卫看守,任何风吹草动皆逃不过。
“那我更不明白了。事已多年,西域曼陀罗就算是韬光养晦,未免也耽搁得太久了。”
这也是江希宸想不明白的地方,其中必定有什么厉害关系,是他们目前还未看到的,“振威镖局这一步棋走完,算是彻底败了。若日后,宇文家和连家的这趟生意,真的选了山海镖局来押镖,你接是不接?”
湛隐脱口而出,“自然要接。”
“我要说的,正是此事。”以江希宸对湛隐的了解,这趟生意没来倒也就罢了,若真的宇文家与连家最终选择了山海镖局,他必定是会算个好价钱,接下生意,“目前还不能确定西域曼陀罗的目的到底是我二弟,还是这趟生意本身,亦或是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更龌龊的事儿。既然是牵扯上了,咱们便不可毫无准备。”
“恒平说的没错。”陆千凤接话,“如今不过是在茶水里混上几片叶子,就能令场面大乱,危机四起。若真的日后再有杀招,山海镖局就未必能全身而退了,不得不防。”
“岳母大人所言甚是。”江希宸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