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渝紧紧皱着眉,点了点头,举手而已,他这点力气应该还是有的。
刚才他追出去的时候,除了感觉胃里有点抽抽,其他一点事情都没有。素玉的轻功不如他,见他来了,简单指明了方向,他就片刻不停地冲到了前面。刚刚追上了人,几记拳脚而已,他就突然感觉腹部剧痛,要不是素玉随后也赶了上来,他差点儿就要把人给弄丢了。
素玉说人交给他就行了,让他赶紧回山海镖局给尘染姑娘医治,他这才先行回来了。
但强撑着走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山海镖局的附近,他却是再也走不动了。胸闷气促,腹部疼痛,手脚肌肉慢慢开始不听使唤地抽着。
正当他觉得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墨玉从天而降,他用着最后一点点力气,摆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脸,他真的是命不该绝啊。
尘染当着众人的面,在他的腹部按压了几下,伴随单渝回应着不同程度的面部表情,她已经心中有数,正要下手去解了他的腰带,却被江希遥拦住了。
“姑娘,让我来吧。”他虽然知道在医者面前无性别之分,但他不是医者,尘染如果真的就是他的吟儿,那即便是单渝的腰带,也不能让她来解。
“松开即可,露出胸膛、腰腹,”尘染看他麻利地松了单渝的腰带,也着手摊开了银针,银针随着尘染的布施,落在了心经的几处大穴上。她很专心,一边下针,一边观察着单渝的情况,口中开始念着,“生地黄、丹皮、玄参、女贞子各两钱,先配上两付,两碗水煎煮成一碗。”
江希宸在一旁当机立断,“墨玉,你亲自去采买,亲自煎药。”
“是,公子。”
静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单渝还是没有吐出来,尘染拔了银针,朝着单渝说道,“我要强行刺激你吐出来,你可要做好准备。”
银针随着尘染的手势,从不容穴、承满穴、梁门穴、滑肉门,沿着胃经一路向下,每个位置都与呕吐有关,她也算是狠了心要让他尽快将胃囊里的残留物吐出来。
然后,单渝非常配合地颤抖着举起了手。
“他胃里其实没什么了,”尘染看了看他吐出来的东西,拔了银针,“扶他起来。”
墨玉去买药了,江希宸自己也是很虚弱没什么力气,在一旁的连三公子自告奋勇,帮着江希遥一左一右地将单渝扶了起来,在椅子上安置。
“这位……”尘染看着骆水清,还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叫骆水清。”
“麻烦骆姑娘找小厮多取一些绿豆甘草,这眼下,光是白水怕是不够力道了。”
骆水清点头,她刚刚就去找过这绿豆甘草汤水,知道小厮们将大桶放在什么地方。
接任式开始之前,她跟随着连三公子一路进来,走到上宾位,就远远地听到了他们几个人正在讨论一位女子。
当然,吸引她的主要还是这几位公子的样貌,啧啧啧,各个俊雅非凡,其中那位江二公子江希遥更是不得了,可以说是站在她对男子容貌认知的顶峰了。不是男生女相的那种阴柔之美,也不是刚毅豪迈的威武之势,就像是上帝拿了全套的雕刻工具,精雕细琢,该有轮廓的地方有轮廓,该有圆润的地方有圆润,黑白分明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耀眼,说他是高岭之花吧,舍不得他身上的那股子氤氲缠绕的忧郁气质,说他是人间绝色吧,又感觉玷污了他神仙画画,高山白雪的不可侵犯。
呃,不好意思,犯了花痴。
随后她就被对话中出现的一个词语给牵动了,那位最没样子的公子说「上帝视角」,这个词语,算是她来到这个地方两三个月里听得最最最顺耳的词语了。安全起见,骆水清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找单渝确认,而是一直在暗暗观察他,从他的举止行为上看,确实有一些与其他几位公子格格不入的感觉。
本来想着,可以趁之后的寿宴什么的,好好打听打听,再判断判断,可他偏偏中了毒。刚才她情急之下,说得也比较隐晦。从单渝的反应,看来是有戏的。
所以她也不想他死。
就在她去取绿豆甘草汤药的空档,素玉压着一个小厮,从正门回来了。
陆千凤与湛隐正在宾客间游走,一面赔礼道歉,一面安抚宾客们的情绪,这事儿与山海镖局绝无关系,势必会有交代,请大家稍安勿躁。
见了素玉压着人回来,湛隐马上喊了几个镖师,就将那人团团围住,并压上了斗武台。素玉则功成身退,回到了上宾位,帮忙看顾依旧十分虚弱的单公子。
被压着的男子,一脸愤恨,心里怪自己跑得没人家快,本来他瞧着只有一个人来追,加之他似乎已经显现了中毒迹象,怎么样都能想想办法逃脱,但谁曾想最后还有追兵。
无奈被生擒,直接带回了山海镖局。
“各位,山海镖局幸不辱命,将残害各位的下毒之人抓回来了!”湛隐在台上揪着他,向在场的宾客高声说道,“咱们就来听听,到底是谁,如此恶毒!说,是谁派你来的!”
“你们什么意思,自己下毒害人,我跑出去要报官,还把我抓回来!”这男子振振有词,看起来还是他们抓错人了。
单渝这边已经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