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峰表情怪异地看着他。这么平稳!这么快速!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感觉!
他们新四军可真是穷小子过年,吃什么都香!许多人都说过,共方军队穷成那个样子,根本就过不了年!可人家就是过了年,甚至还越过越好!简直就是一桩怪事!
10-18
涂沟镇。
据伍参谋说,涂沟镇于民国初年才建镇,具体时间谁也不记得。
它就是苏北、皖东那一带常见的贫困小村子。进了镇子四面一望,一些泥巴墙斑驳脱落、稻草房顶早已发黑的民房,散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鸡和猪在街上游荡,一些半大的孩子站在远处,惊奇地看着他们。
一个年轻的新四军军人站在街边,同样惊奇地看着他们。
伍参谋向他一挥手,说:“王排长,上车!”
王排长爬上卡车,更惊奇地看着陈子峰等人。
伍参谋介绍说:“他们是国一军方面的人,来调查劫持国一军物资的事。这是陈队长。陈队长,这是王排长。五月份,送国一军物资出涂沟镇的,就是他。”
陈子峰笑嘻嘻问:“王排长,你是最后一个看见国一军运物资卡车的,是吧?”
王排长有点紧张地说:“是哩。前面还有一些小村子,村子里有游击队。我那天也上了运物资的卡车,万一有游击队拦截,我会和他们说一声。”
陈子峰问:“通常,你会送多远?”
王排长说:“只要见着他们接车的人就中哩,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陈子峰又问:“五月份那一次,你送到哪里?”
王排长望着前面,一指,说:“就是前面。你望那边,有几座小山,山里有西来寺。那天,我看见那边山上有人挥手,我就对押车的人说,见着你们的人了,我该下车了。”
“那天,你就在这里下车了?”
“是。”王排长回答。
“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比方说,是不是听见枪声了?”
“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听见枪声。我下了车就往回走了。这种事去年有好几次,没什么异常的,就是这了,没别的。”
10-19
十分钟之后,陈子峰的小卡车在被称为西来寺的地方停下来。
他下了车,向四面张望。四面真没什么好望的。几座小山包起伏连绵,池塘河汊缠绕其间。山上和山下都有稀疏的树木。大体上说,风景倒是不错。
他问:“西来寺在哪里?”
王排长说:“早就塌掉了,只剩下几堵断墙。这个地方叫西来寺,再往东一点,则叫东来寺,那边连断墙也没有。这一带,只剩下这么两个地名。”
“你看见接车的人,就是在这里?”
“是哩,就是这里。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王排长这么说着,也四下里张望。
陈子峰和李三等人,很自然地分散开,在附近寻找痕迹。按道理来说,有人在这里劫持了十辆卡车的国一军物资,总应该留下一点痕迹才对。
但陈子峰也明白,过去两个多月了,日晒雨淋,就算有痕迹也早已冲刷掉了!
李三倒是在草丛里找到一个弹壳,但已锈蚀,什么也说明不了!
陈子峰从口袋里掏出乔艳芳来的电文,仔细看起来。
伍参谋走过来,狡黠说:“陈队长,你找不到痕迹,恐怕还要往我们头上猜吧?”
陈子峰抬头瞪着他,忽然说:“要吃炖肉,吃葱花饼,到哪里吃?”
伍参谋很惊讶,“你什么意思?”
陈子峰向他指点电文,“这里说了,炖肉和葱花饼很好吃,你没注意?”
“我以为那就是随便说说的。”伍参谋惊讶说。
“这是乔副队长提供给我的线索!而且是重要线索!”陈子峰凶恶地瞪着他!
伍参谋更惊讶地看着他,隐约从他眼神里看出别的意思!
他一回头,大声说:“王排长,这附近,哪里能吃到炖肉和葱花饼!”
王排长的眼睛,在这几个人脸上来回乱转,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向东一指,“那就只能去大汕子了!那里是渡口,饭馆和小吃店也有好几家!你们想吃么?”
伍参谋却嘎嘎地怪笑起来,很得意地看着陈子峰,“陈队长,我终于想明白了。炖肉和葱花饼只有从大汕子那边来!不可能从我们那边来!对不对!我们要带吃的,只能带几个饭团,或者两张大饼!这就是最好的了!炖肉!葱花饼!想都别想!”
陈子峰瞪着他,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恶毒的话。
他向王排长一指,说:“兄弟,麻烦你带路!咱们就去那个什么大汕子!”伍参谋也收起讥讽的笑容,用力向王排长点头。
10-20
从地图上看,那个什么大汕子就在东边的高邮湖边。这一带的高邮湖是细长的一条,倒像是一条河。所以,大汕子是这一带唯一的渡口,几乎就是必然的!
十几分钟之后,陈子峰的小卡车就在一个杂乱无章的小镇子里停下。
小镇子里只有一条街,正对着湖边的渡口。街两边,店家和居民住房拥挤在一起。
陈子峰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