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水缸里还有一些装钱的布袋子。最近一段时间,高师傅一直在采购,用掉了不少钱。今天,他还要取一些钱给高师傅!
他找来一条面口袋,把水缸里的布袋子装进面口袋。最后,面口袋里装满了,水缸里还剩下两袋子钱。
麻子回头说:“奶奶,这里还有两袋子钱。万一有事了,您拿上这两袋子钱,带着安湘和弟弟躲起来。我们要没事,一定会回来找您!”
奶奶苍老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麻子!
麻子想了想又说:“奶奶,您受累,照顾两个孩子。您记着,我们要没事,一定会回来找您,也请您多保重,照顾好两个孩子。”
奶奶仍然没说话,只是向他点点头。
安湘却眨着大眼睛,轻声说:“麻子哥,把一点钱在我口袋里,可好噻?”
麻子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数出五百元钱,塞到她手里。
他最后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又向奶奶挥一下手,就扛着面口袋走了。
麻子不仅是小贼出身,更是乞丐出身。从他记事时起就饿着肚子,几乎从未吃饱过!所以,他看得懂小安湘此时的眼神,她是被饿怕了!
实在说起来,饥饿能让一个正常人,变成一条狗!
18-17
麻子回到万福居,就把高师傅叫到小库房里。
他眼神阴阴地盯着高师傅,随后就慢慢打开面口袋给他看。
面口袋里都是一些小袋子。高师傅伸手到面口袋里一摸,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他盯着麻子问:“咋?”
麻子脸上有笑容,却是阴冷的,说:“高师傅,您该采购什么,还是去采购。这里是我们所有的钱!您尽管用!我们信得过您!所以才把这些都交给您!”
高师傅歪了歪嘴,说:“麻子兄弟,你倒是信得过我噢!”
麻子说:“我们当然信得过您!但我也要把话说清楚!您替我们做生意,我们决不会亏了您!这个生意挣到了,就有您一份!但大头,还是我们的!不过呢,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走了,不回来了,这一切,就都是您的了!我想要说清楚的是,那是在我们都走了之后!我希望您明白这里边的分寸!”
高师傅看着这个瘦瘦的年轻人,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不过十七八岁,晓烟那孩子更小!但你要起非分之心,占他们的便宜,恐怕结果一定不会善了!
他说:“麻子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们莫事,我们的生意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如果你们离了长沙,不回来了,这家店才是我的,包括这些钱,还有那些仓库里的货!你是这个意思吧!”
麻子向他点点头,“高师傅,我正是这个意思。我们希望,你好,我们也好!”
高师傅想了想又说:“麻子兄弟,我也把话说清楚。你们就是走了,我也会留下一笔钱,保存着,万一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需要钱,就来找我!如何!”
麻子的脸上终于露出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高师傅,我们没看错您!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最好了!好了,我把这个口袋都交给您了,您好好用吧!”
高师傅提起面口袋,仍然回头说:“麻子兄弟,我还是希望,我们像过去一样!”
麻子笑了笑,却没说话。他的心里,其实相当紧张,不知这几天会出什么事!更不知金钱帮的孩子们,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18-18
这天的下午,沈一梅考虑再三,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她太了解中统了!中统是个庞大系统,像神经一样遍布全国各地。任何一地的中统人员如果有了什么疑问,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向上级汇报!
如果他的上级也弄不明白,就会利用中统这个大系统进行调查!
韩丹要想查清我的底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请上级调查!但我离开武汉已有五个多月,这是最经不住查的!
她回头盯着鲁保丰,认真说:“你最好向长沙党组织报告,我寻找两个孩子的任务,可能很难完成!那个韩丹可能正在怀疑我!你告诉上级,请派别的同志来接替我的任务!”
鲁保丰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一梅同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一梅轻声说:“这个任务太重要!没有别的办法!请其他同志来接替我!我恐怕要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她一说完这句话,心里就有些波动。离开长沙,就要离开妹妹!现在一离开,恐怕再也见不到妹妹了!但是怎么办呢,妹妹再亲,也比不过任务的重要!
她对鲁保丰说:“你现在就去,向上级报告!”
18-19
几乎可以说,赵时甫没找到银子的消息,陈子峰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连国璋几经转折,终于打电话找到他,几乎喊破喉咙才告诉他这个消息!
此时,陈子峰和李三头戴斗笠,披着蓑衣,坐在袁河岸边持竿钓鱼。
河水很清亮,几乎可以看见河底。这么清亮的河水,要想钓到鱼,就比较难了。
水里的鱼,也看得见岸上的人!这事就很混帐,就好比日本人看得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日本人!是一个道理!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