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滨生有些生气。戴老板今天一天打了两次电话,上午一次,下午一次,问的都是这个案子。但陈子峰这家伙却说没证据!他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两句重话!
这时,冷月轻声说:“我们今天是初次汇报。明天后天,有可能汇报得更深入一些。请长官再给我们一些时间。”
龚滨生再严苛,也不能对冷月说什么重话!她的根底,他知道!
“明后天会有多大进展?”他回头看着冷月。
“长官,有多大进展我说不好,但我相信,应该有重要进展!我们需要时间!”
龚滨生听出来了,冷月的话里藏着骨头,意思是说,我们才上手两三天,能有这个进展就不错了!你当长官应该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他不动声色说:“这样吧,两天后,你们再来汇报。我希望你们有重要进展告诉我!至于楚家,你们就去搜一下吧。但对人家要客气一些。案子还没最后定,万一楚东平什么问题也没有,你们却把人家家里抄了一个乱七八糟,就不好了。”
陈子峰那么诚恳地向他点头,“是,长官,我们明白。两天后,我们再来汇报。”
8-8
陈子峰和冷月离了缉查处,慢慢往回走。
他们都是一脑门子糨糊,怎么想也想不清楚!
他妈的,到底谁是凶手!从感觉上说,这个凶手似乎和日本人有关系!现在凡事都往“木桶计划”上想,这个没问题!但证据在哪里!两天后就会有证据了!
最混帐的是,那个凶手怎么进的二〇六号房间!他肯定进去了!只一下子就杀了年轻美丽的赵小姐!但他是怎么出来的!总不能钻老鼠洞出来的吧!
缉查处离文墨巷很近。大约十几分钟后,他们就到了文墨巷。但一拐进文墨巷巷口,他们都吃了一惊。
萧安城、乔艳芳等人都站在驻地门外!在他们面前还站着一个人,赵时甫!
陈子峰一眼就看出来,赵时甫一脸恶相,站在小巷中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小巷两边,还有十几个人。想都不用想,这些人就是赵时甫的手下!看他们插着手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身上是带了家伙的!
陈子峰有些意外,这家伙今天是来动武的吗!但萧安城和乔艳芳等人就站他身后,他们怎么不动手!
陈子峰慢慢走到赵老板面前,目光冷峻地盯着他。
他不动声色问:“赵老板,你今天来,所为何事?”
赵老板的嘴巴一直牵扯着,不知是紧张,还是愤怒,“陈队长,我有话对你说!”
陈子峰向门里伸出手,“你既然有话说,请到屋里说吧,请!”
赵老板什么话也不说,回头就向大门里走去。萧安城等人都给他让开路。
8-9
文墨巷驻地,电台小屋里。
赵时甫倒是有胆量,独自一人进了宪兵队驻地。
他此时站在电台小屋中央,转身盯着陈子峰。
陈子峰一直歪着嘴,是那种说冷不冷,说热不热的笑容,指着一把椅子说:“请坐。”
赵时甫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来,仍然昂着头,盯着陈子峰。
陈子峰四面挥一下手,让其他军官找地方坐下。他搬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赵老板对面,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赵老板,你说有话要说,请尽管说,我们洗耳恭听。”
“废话不多说!我是为我女儿而来!”赵时甫直截了当地说。
“你女儿的事,我都听说了。”
“我听说,你们负责调查这件事!”赵时甫紧追一句。
“是,赵老板有什么指教,请说。”
“我女儿……”赵时甫的话突然噎住,脸上的肌肉也颤抖起来,“我女儿……”他更激动了,说不下去了!
陈子峰看得出来,赵时甫再凶再恶,也心疼这个女儿!也是,他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长得花容月貌,美不可言,却这样惨死,任谁也放不下的!
他向他伸出手,止住他的话,声音也缓和了许多,“赵老板,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我也为赵小姐难过,这是真话。”
他低头沉默片刻,终于说:“赵老板,我们是前天接手这个案子。昨天,我去中央医院看了赵小姐的尸体。赵老板,她是惨死!被人用一尊铜像打在头上,就打了一下,就把赵小姐打死了!赵小姐正年轻,花容月貌,她不该是这样死!”
谁都不会想到,赵时甫那样一个帮会舵把子,洪门渝中堂堂主,此时满眼睛里都是泪水,他只是拚命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而已。他臃肿的脸,就如触电似的颤抖起来!
陈子峰看着他,突然向身边的几个军官一挥手,轻声说:“你们先出去!”
萧安城等人都起身走了。电台小屋里顿时像冰窖一般寒冷刺骨。陈子峰起身走到他跟前,拍一拍他的肩膀,“赵老板,你为女儿流泪,是应当的,她值得你为她流泪!这里没外人!说句实话,我也想为赵小姐流泪!”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赵时甫竟然抓着他的手,嚎啕大哭起来,脸上涕泗交流!
“她是我的心肝呀!陈队长,你知道不知道!她六岁时死了母亲,我虽然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