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傅雪岚心里藏着警惕,简洁地说。
“也许,我可以通过您,和您知道的那些人,进行联系。”
“联系?什么联系?”
“一种很开放的,没有限制的,可以无所不谈的联系。”
“高桥队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傅医生,我这么说吧。我们和他们,您知道的他们,各有各的想法或者目标,双方的想法和目标甚至是矛盾的,互相针对的。但是,我认为,双方仍然可以通过联系,说出自己的想法和目标。”
“然后呢?”
“能否实现本方的想法和目标,当然要看具体情况。但并不妨碍我们把自己的想法和目标说出来吧?是不是?说一说又有何不可呢?也许说清楚了,甚至可以达成一致呢,这也是说不定的。您说呢?”
“高桥队长,您不要忘记了,你们和他们,包括我,是敌对关系呀!”
“再敌对的双方,也是可以谈一谈的嘛。比如药品问题,就可以谈一谈。”
傅雪岚听出来了,高桥似乎在药品问题上打开一点门缝。
这是诱饵,还是真有希望?她说不准。
她感觉,她应该尽快把这个情况告诉陈子峰以及他的长官们,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她点头说:“我大约明白您的意思了。不过呢,我只是一个医生,您的意思,我可以转达,但结果会怎么样,我说了都不算。”
高桥立刻说:“当然,当然,我完全明白。另外,我还要说的是,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任何和我交谈的人,我都会保证他的安全,并且来去自由!请您务必把这个意思转告他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卡片,递给傅雪岚,“这是我的电话。只要您说您是傅医生,接电话的人很快就会找到我。”
傅雪岚点点头,轻声说:“好,我一定转告他们。”
高桥慢慢站起来,又说:“傅医生,这就是我今天来见您的本意。我说完了,告辞了。另外说明一点,今天只有我们两人来,没有别人,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高桥和鹰司向傅雪岚一欠身,就离开了房间,走了。
傅雪岚却在床边坐了很长时间,仔细考虑高桥说过的每一句话。
高桥的目的,似乎就是想和陈子峰以及他的长官,建立起某种比较和平的联系方式。就算真的建立起这种联系,有利无利呢?能长远吗?
她一转念,就想到陈子峰小组最近两天将要采取的行动。等炮轰日军司令部之后,恐怕就没有任何和平的联络方式可言了!
所以,他最后说的话,不会监视她的行踪,也只能听听而已了。
她决定尽快回典当弄,把这些情况告诉陈子峰等人!
18-17
傅雪岚收拾了她和韩丹的东西,全部塞进一个皮箱和一个提包里。她退了房间,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就走了。
她不太相信高桥不会监视她的话,所以,她一路上不时回头观察,又换了两次黄包车,这才回到典当弄。
果然如她猜测的,她进门的时候,正看见林家泰和陈子峰等人聚在一起,低声商议。
陈子峰看见傅雪岚,招手示意她坐下,继续和身边的人商量着。
强虎说:“要我说,后天炮轰日军司令部之后,炮不能扔,直接拉到真如站去!轰它几炮,弹药库准得爆炸!”
魏介臣说:“咱们这边一轰司令部,日军还不得全市戒严呀!咱们车上拖着一门炮,经不住检查!”
强虎说:“如果往后拖,炮藏在哪儿?藏草料房?”
陈子峰回头看一眼萧安城,“草料房还能用吗?恐怕用不了吧?”
萧安城摇摇头,“你给小张的要求是,天黑以后再放那几个日本人,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咱们派人赶过去,天早黑了。人一放,草料房就不能再用了。”
陈子峰转向林家泰,“兄弟,你有什么想法?也说说。”
林家泰向身边的人笑了笑,说:“我们发现军火库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用炮轰。按说,用炮轰是最好的办法,咱们的人比较安全。但要是炮没地方藏,这个就难办了。”
魏介臣向他歪了歪嘴,“你就说怎么办吧,别说没用的!”
林家泰看他一眼,说:“我们观察到的情况是,每天夜里,军火库有一辆卡车开出来,车上坐着士兵。他们乘卡车巡逻一圈再回去。我们能不能打这一车士兵的主意?”
陈子峰盯着他,“这一车有多少人?”林家泰说:“六个人,一挺机枪。”
他说着,就在纸上画了一个平面图,指着卡车绕行的道路,说:“军火库很大,绕一圈要半个小时。绕到这里,巡逻就快结束了,他们可能松懈一些。但偏偏就是这一段,道路比较窄,两边是房子。如果我们从房子上直接跳到卡车上,能把他们全制住吗?”
这时,周围的人就都不说话了,眨着眼睛思考这个情况。
不料,魏介臣却撇着嘴说:“听你说的挺容易的嘛!你们有那么多人,你们怎么不干,偏要来找我们?”
林家泰向他笑了一下,说:“说一句实话,